“幽绝,”榆儿将脸贴着他坚实的后背,带着点儿哽咽之声,“过了明日我还不知是死是活,我就这一句话,你一定要答应我!” 她本不过是想借着这个由头,逼着幽绝应下来。 可是心中忽然倍觉感伤,无限哀戚。 幽绝缓过心神,推开她抱住自己的手,转过身来淡然道:“我已说了,这是我自己的事。” 榆儿立刻感到手中一空,心中一凛。 一种细碎又难以琢磨的、无依无附、说不清是空虚还是恐惧的难以名状的感觉从头到脚将自己笼罩着。 幽绝微皱着眉心望着她。 她这是什么意思? 又来演这样的戏码,就为了让我解开封印? “这是我唯一一次,也许也是我最后一次恳求你,你也不能答应我吗?”榆儿仍望着他,期盼着他的回答。 “封印我绝不会解,这就是我的答案。” 幽绝字字清晰,说完头也不回地出门而去。 这么冷静、这么坚决。 显得那么无情。 榆儿不可置信地望着他消失的地方。 那里只剩下一片空无。 一种莫名其妙的悲伤如水涌起。 就算是假话又何妨? 就不能先答应下来吗? 他这是什么意思? 如果这一次,她就这么死了,他也无所谓了吗? 榆儿望着眼前的一片空无,用极轻的声音道:“你真的是、太可恶了……” ******* 次日晚间,幽绝等四人来至荒野空旷之处。 弦月清朗的夜空中闪烁着几点稀星。 榆儿环顾四周,若是白日,定然能见到暖暖秋阳下大片大片的、绚丽的、红色、紫色的不知名的野花了。 自己不知是否还能再看见。 她望了望幽绝,他一如平常,好像又变回了那个一脸冰冷的、遥远的少年。 “榆儿,”桀风走至她身侧道,“现在放弃,还来得及。” 栗原也已听桀风说了此阵可能导致的最坏的结果。 “榆儿,”栗原站到她面前,望着她道,“没有法力并不算什么,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 “干嘛?”榆儿却向他笑道,“看你这幅表情,我寒毛都要竖起来了!” “现在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栗原皱眉沉色道。 “不过是可能罢了,也有可能我就好好地恢复了法力呢。”榆儿道,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我倒了那么久的霉,这次肯定能把攒的运气都用上。” 幽绝已取出猿杖,划开阵法,金黄色的光芒如满月一般,落在半青半黄的草地之上。 布阵妥当,向榆儿伸出一手来:“跟我来。” 榆儿也伸出手来握着他的手, 幽绝将她横抱起来,一同跃入阵法之中。 栗原紧张地望着金黄光芒中他们显得模糊的身影:“不会有事吧?会顺利吧?” 桀风瞥了他一眼,没说什么。 幽绝放下榆儿,与她对面而立:“开始了。” “等一下……”榆儿却道。 “什么?”幽绝道。 “你、没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吗?”榆儿望着他。 “没有。”幽绝却淡然道。 “幽绝,我有一句话。”榆儿道。 “什么?”幽绝道。 “一定要解掉封印。”榆儿晕起微微笑容,“这是我的遗愿。” 幽绝望着她,只轻声道:“开始吧。” “开始吧。”榆儿道。 “摒除心中杂念,心如明镜、空明寂静。”幽绝道。 金黄的光芒沿着满月的痕迹缓缓流动,渐渐地越来越快,陡然卷起一道光帘。 这光帘初时只如瀑布一般垂流而下,很快便如布幔一般升卷起来,足有五尺来高。 不一会儿又有几卷或高或低的布幔似的光帘卷起,这些光帘有的向左、有的向右,交错杂乱,却都急速地卷动上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