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裴大,祝家年开门见山:“赌场来了生人,蔡兴祖演戏,你去查一下。”
裴大大喜:“你先盯着,我马上派人。”
祝家年说:“不用,既然露了脸,他就走不了。”
裴大从抽屉里取出一把崭新的马牌橹子,“你喜欢这个,我从省城托人带来的。”
祝家年有一把南部手枪,中看不中用,紧急情况容易出故障,祝家年表示感谢。
告辞裴大,天色已晚,祝家年绕了一大圈去了宪兵队,见到大竹一郎。
“裴先生让我监视蔡兴祖。”
大竹一郎说:“照他的指令办。”
祝家年说:“不清楚他的目的。”
大竹一郎说:“结果是等出来的,我也好奇,他究竟忙什么的干活。”
祝家年说:“我猜和皮六有关。”
大竹一郎说:“我不关心皮六。”
祝家年不知如何接话,点上一根烟:“我有个请求?”
大竹一郎笑容可掬:“讲。”
祝家年说:“本地缺乏专业人员,特工需要培训,这得花时间,周期太长,我想去南京找几个人过来。”
大竹一郎说:“我很赏识你的方案,人员就地解决,你去三鲜饭店,那里有人等你,他会告诉你兴趣的事情。”
祝家年问:“现在吗?”
大竹一郎起身送客:“请。”
祝家年听说过三鲜饭庄发生的事情,后来成为人们口中的凶宅,没想到大竹一郎选择了这个地方。
夜幕下,饭庄门口挂着一盏灯笼,楼梯口坐着一人,头戴罗宋帽,黑色粗布棉衣裤、绒线围脖,露出一双眼睛,地上摆着两个杯子,一碟油炸花生米。
“祝先生,请酒,我姓王,叫我王先生。”
祝家年盘腿坐到地上,捏一粒花生米扔嘴里,端起酒杯轻呷一口:“王先生。”
王先生说:“喜欢晚上还是白天。”
祝家年说:“我的习惯是这样,尽量少走动,喜欢白天。”
王先生说:“你的方案非常出色,我调整了策略,以后,这里就是情报站,你的杂货铺太偏僻,去人不方便。”
杂货铺再偏僻也瞒不住人,王先生这时候说出来,直接讲明弊端,祝家年深以为然立刻加了小心,此人不简单。
“疏忽了,当时只想找个房子落脚,给家眷准备的。”
王先生低头喝酒:“你很谨慎,我喜欢,你对裴先生有何看法?”
祝家年说:“他的能力出众,我自愧不如。”
王先生说:“我一直在找最合适的人,你和他谁最适合?”
祝家年不敢犹豫:“我!”
王先生说:“你的履历非常完美,相信不会令我们失望。”
祝家年说:“先生是日本人?”
王先生惊讶道:“怎么,我和你们那里不一样?”
祝家年说:“讲话的方式,你说我们。”
“了不起。”王先生摘掉帽子露出满头短茬白发。
祝家年说:“先生过奖。”
王先生说:“平日有什么消遣呢?”
祝家年莫名的涌起一股寒意:“爱好不多,无非喝酒,打牌,最近常去赌场。”
王先生笑容可掬:“不必紧张,花生米炸的不错,我亲自炸的,火候刚好,凉透了更脆。”
祝家年夹一颗花生米放嘴里,咀嚼的过程吃力,漫长。
“有一件事我拿不准,裴先生监视皮县长,蔡兴祖。”
王先生鼓励道:“说下去。”
祝家年如掉进一口深井,一张无形的大网,轻轻的深吸一口气:“他让我重点关注蔡兴祖。”
王先生说:“蔡兴祖,三齐镇人,江湖人物,他和皮县长的关系不重要,如果有异心,所有的一切都变得重要。你做的很出色,来,多喝几杯。日本清酒,老朋友特意给我留的,享受美酒,不可多得的生活呀。”
祝家年微微鞠躬:“请先生指教。”
王先生摆手:“清除心怀不轨的人需要时间验证,把精力投入即将启动的情报线。”
祝家年说:“祝某全力以赴。”
王先生说:“高岭,百马,包括本县,建立完整的情报体系,你一定知道上海七十六号,按照七十六号的方式组建特工机构,我选中了你。”
祝家年说:“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