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来到山脚,一见面,蒋风梅让蔡小东立刻跟她去百马县,蔡小东没缓过神,去百马应该在东边,跑这里做啥?
蒋风梅哭笑不得:“我哥哥在路口守了一夜,你说为啥在这儿?”
蒋风成讥讽道:“这是你找的女婿,聪明。”
蔡小东刚想反驳,蒋风成大惊失色:“呀,坏啦!”
远方路上尘土飞扬,做梦没想到日军出动的机械化部队,就差坦克大炮。
三人拼命朝下跑,可惜来不及了,日军如风驰向镇里。
遥望三齐镇,枪声稀疏,偶尔传出马匹嘶鸣,蒋风梅面如死灰潸然泪下,不知过了多久,庄越气喘嘘嘘跑来。
蔡小东急忙迎上去:“鬼子来了。”
庄越累的上气不接下气:“有,有人跑,跑出来······”
蔡小东摇头,这是最坏情况,庄越有所预料仍心情黯淡。
其实还是有百姓逃出魔爪,毕竟大部分三齐镇百姓都在外面,日军从西边闯入,一部分人闯进山口,土匪没下死阻拦,当时他们也慌张,所以没一个跑出西口。
蒋风成离开路面站在野地:“别戳在路上,过来。”
蔡小东将庄越介绍给蒋家兄妹,蒋风成脸色难看,庄越感受到强烈的敌意,蒋风梅说:“啥时候了,还拿臭架子。”
见蒋风城手提短枪,人模狗样,庄越猜到几分,直接了当的说:“我是共产党抗日游击队,希望多多合作。”
蒋风梅抢先道:“国共一家,不分彼此,大难当头,我们应有打算,不能耗在这里。”
蒋风成阴沉道:“包括你?”
蒋风梅说:“那是自然。”
蒋风成说:“你有选择。”
蒋风梅轻声道:“嗯,我懂。”
蒋风成说:“我是扫把星,不该带你。”
蒋风梅说:“我有预感,以后恐怕没机会。”
“不后悔?”
“谈不到后悔。”
“好自为之。”
蔡小东听不懂这兄妹俩说什么,蒋风梅像换了个人,英姿勃勃。
庄越说:“三齐镇不是军事要地,怎么招来日军精锐?”
蒋风成也有此一问,他习惯的认为日军只能派步兵侵入,所以守在路口随时通风报信。
庄越说:“鬼子下一个目标,百马。”
蒋风成说:“不可能,百马有重兵把守,日军很难一鼓作气。”
庄越说:“所以日军使诈,派出精锐部队向百马佯攻,使百马国军不敢轻举妄动,如果百马主动出击,把三齐镇捅出一道口子,给日军造成压力,缓解省城压力。”
蒋风成说:“省城固若金汤。”
“但愿。”庄越忽然哽噎,眼眶充满泪水,什么叫固若金汤,他见识过许多固若金汤的溃败。
百马县与三齐镇之间有一道天然关卡,易守难攻,国军权衡利弊,放弃驻军三齐镇,少量兵力驻守关卡。
蒋风成不屑讲出内情,军事机密概不外传,高岭常秣两县失守在预计之中,这个不难判断,至于省城,怎么可能。
蔡小东说:“百马要是沦陷,我们哪儿都去不成,只能进山。”
蒋风成坚定的说:“百马不会沦陷。”
蔡小东问:“咋讲?”
蒋风成不耐烦道:“说了你也不懂。”
庄越说道:“百马是省城的退路,最后的屏障,退无可退,日军攻下省城已是强弩之末,有心无力。他们先取三齐镇卡住一条侧翼咽喉,国军忽略了三齐镇,也许认为日本人打不到这里,日本人却没有忽略。”
蒋风成暗自佩服,嘴上说:“看不出来,你有一套。”
有一点庄越没说,如果省城守军溃败,败兵云集百马,百马真的要死守,日军立足未稳力有不逮,接下来还会出现对峙局面,打破对峙需要时机。
庄越意识到蒋风成的身份不简单,对局势有一定的判断能力。
四人陷入沉默,他们没有力量与敌人抗衡,眼睁睁面对遭受日寇涂炭的三齐镇,束手无策。
庄越刚想开口,蒋风成叹气:“小梅,你跟我从山边过去,观察镇里情况,等着不是办法,该走走,该跑跑。”
“我去!”蔡小东自告奋勇,这事不能交给女人。
“你不如她。”蒋风成果断阻止。
蒋风梅说:“万一有情况变,去屋后山上等我,小东,你听我哥哥的,不许任性。”
兄妹俩一前一后,庄越说:“听我的枪,注意信号。”
蒋风成拱拱手,蔡小东焦躁不安,不明白蒋风成为什么让亲妹妹冒险,自己无用,白痴,废人一个,蒋风成和庄越的神情相似,沉稳内敛杀气在心。
蔡小东说:“他们过去有啥用?”
“职责。”庄越拍拍蔡小东,“他们不去我也要去,既然他们抢了先,我们在这里策应。”
蔡小东说:“你不走,留在三齐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