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三世,就前世玄天芙的水里来火里去的生活,经历的事情还会少吗?
谢长瀚笑了笑,“舅舅晓得,有女如斯,是谢家的福气。”
......
怀凤城,倚绿轩。
醉芙一脸无奈地看着那个叉着腰来回走动的男人,对上那双亮晶晶的双眸,哑然失笑,开口说道:“霓霞斋的手艺果真不错,这身衣裳衬托着舅舅气宇不凡,怕是京城贵女的芳心都快被舅舅掳走了。”
“此言当真?”老母鸡很是开心地问众人。
话音一落,满屋都是小鸡啄米的动作。
谢长瀚心里满是欢喜,看看,有谁家女子买衣裳时像芙儿般时时惦记着家中长辈们呢。
醉芙瞧见谢长瀚背后的一名男子,凤眸流转一圈,找了个借口打发其余人出去守着,只留下谢长瀚和沈含之在屋里,问道:“这位可是沈含之沈公子?”
听到醉芙的问话,沈含之从谢长瀚后方走了出来,拱手作揖,说道:“草民做逃犯多年,哪里还配得上公子身份,含之二字也万万不敢对外人提及,怕是辱没了沈府门楣,让祖先在天蒙羞......”
醉芙看向这个言语间落寞的男子,心里也不免为他哀叹了一把,说道:“沈大哥休整了几日,现在心里对朝廷局势应该有了个底。前事种种,舅舅已和我细细说过,沈大哥心中有旧事难解,李晟将军亦是,我舅舅亦是。只是万事欲速则不达,朝中有无数双眼睛盯着忠勇侯府,沈大哥急不得慌不得,在这之前,沈大哥需好好振作起来,待时机一到,方可一击致命,不负旧人重托。”
沈含之听了醉芙这话,灰暗的眼神慢慢地燃起了一簇火焰。
谢长瀚心中暗叹醉芙话术厉害,这些话其实他之前也和沈含之说过,只是他心中戾气太盛听不进去,难得醉芙劝得了他。
沈含之开口说道:“醉芙小姐一番言论,草民豁然开朗。历劫归来,含之二字便随旧事埋葬起来吧,侯爷既送草民来小姐身边效命,还望小姐赐字。”
谢长瀚闻言,沉吟了一下道:“既然含之心意已决,舍了那二字也好,芙儿你......”
谢长瀚和醉芙交流了一下眼神,醉芙想了一下,清丽的声音在屋内响起:“望世间长扬凛凛浩风,求得沉冤昭雪,便赐你名为凛雪吧。”
凛凛浩风,沉冤昭雪......
这两个字一出,饶是谢长瀚眼睛都湿润了起来。
只见凛雪当即半跪在地,说道:“谢主子赐字,凛雪从此誓死效命,荣辱皆随。”
醉芙连忙将凛雪扶起来,“我从不亏待自己人,你既有跟随我心,日后便是荣辱与共,互相扶持了......”
午时,怀凤城门口。
越发入冬了,天上的金乌聊胜于无,冻得人眉毛都挂上了白霜。
谢长瀚伸手替醉芙拢了拢身上的紫貂披风,说道:“军中有急事处理,我得先回去了。”
醉芙颔首笑道:“等来年的元春节,芙儿和两位弟弟便可休假回府,舅舅不必过于挂念。”
谢长瀚招招手,侯府总管谢旭便捧着一个年份已久的木匣子上前,谢长瀚将木匣子拿了过来递给醉芙,低声说道:“这匣子是凛雪当年在邺禾那里埋下的,前些日子舅舅派人去取了出来,李晟和我再三商讨之下,决定还是放在芙儿你身上较稳妥。”
醉芙点点头,随即便故意高声说道:“舅舅不必如此,陛下当时赐了不少黄金,芙儿身上还有银钱傍身,且在这怀凤城中当以学习为重,实在是用不得这么多银钱。”
谢长瀚眸中含笑,也高声配合起来:“这是舅舅的心意,需得收下。”
醉芙忍不住嗤笑一声,道:“好好好,来年等芙儿修炼好武技,夺得风云榜头筹,便将这银钱加倍孝敬给舅舅。”
在门口零零落落站着的人听了醉芙如此嚣张的话语,纷纷侧目。
醉芙不甘示弱,回瞪了他们几眼,只听见周遭议论声四起。
“哼,这女子是何人,这般嚣张?”
有识得醉芙的人为了落醉芙的脸,便大声笑道:“好一个北家痴儿,做事还是这般异想天开哈哈哈!”
醉芙一行人懒得搭理这闲言碎语,见掩人耳目的目的达到,便与谢长瀚告别,起步返回倚绿轩。
......
另一边厢,怀凤城,玉荷轩外廊。
北清妍手捧着一盅翡翠白玉羹,正准备往屋内走去,见拐角处有人影闪动,便开口说道:“哎呀,我竟忘了还有一碟殿下爱吃的百合酥在小厨房,麻烦红羽姑娘帮我前去取一下。”
等打发红羽出去,北清妍走到拐角处,问道:“何事?”
来人小声将北醉芙午时在怀凤城门口的行踪说了一遍后,便闪身消失了。
北清妍眼中闪烁着毒蛇般的光芒,脑海里将计谋过了一遍,确认无误后,便理了理身上的衣裳,笑颜兮兮地走进玉荷轩内。
皇甫骞上午从秘地修炼回来,刚洗了个热气腾腾的药浴,从里屋里走了出来时,见北清妍一脸喜色,便问道:“何事这般欢喜?”
北清妍将那汤羹放下,伺候着皇甫骞系上披风,说道:“听底下师弟师妹们说,西侧的梅花林开花了,满满簇簇的,像极了冲天的火焰,清妍想着殿下前些日子称这冬日乏味,想着这红梅一开,殿下待会去一观,心里必能欢愉起来。”
皇甫骞垂下眸子看了北清妍一眼,脸上给出了少有的六分好颜色,道:“既是如此,待会你也随本皇子出去一观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