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芙低头一看,这才留意到自己一|丝|不|挂地置身于野外。
此时整个人泡在沸腾的药水里,底下熊熊燃烧的烈火正煮着这个大瓮。
醉芙气息一凝,双眸向醉老头射出两道凶光。
醉老头被盯得有点头皮发麻,急忙辩解。
“乖徒弟,千万别误会!我不是色丨狼啊!你身体伤重,体内元神又耗尽,我想直接用灵力要救你,但你丹田被一股煞气锁住,强行冲开可能会承受不住。我这才想让你在这野外寒天里,泡在沸腾的药浴中加快煞气化解的速度,稳住我灵力的冲击啊!徒儿啊啊啊......”
“谢谢。”醉芙打断了醉老头的辩解,双手拱了拱表示感激。
醉芙不是不知好歹的人,这药浴散发出来的味道,一闻就知道不凡,怕是千金难买。
是她高估了自己的力量,想不到一番折腾下来差点死掉。若是这次死掉,怕是没有前几次那么好运气了!
这老头疯疯癫癫的,但讲话走路之间难掩气势,怕不是自己遇上了一个玩心未泯的老顽童。
“什么老前辈,喊我师父就行!”
醉老头反驳道,边捋着自己的长须,边眯着双眼摇着脑袋,一脸受用的样子。
“徒儿,不是为师说啊,就你那干瘪的小身板也没啥让人想入非非的。”
醉芙看了看自己的小身板,回想起以前自己那副称得上绝妙的身材,想反驳又不知从何说起。
“乖徒儿,快叫一声师父来听听!哎呦,我可等了几十年了!”醉老头一脸兴奋地看着醉芙。
醉芙低头看了自己一眼,这赤丨裸裸的置身野外,要是不叫出口,这老头估计会和自己耗到天亮。
这想法在醉芙脑袋里溜了一圈,很快就做出了决定。
“师父。”
醉老头本以为会折腾很久才能听到,醉芙这一喊,倒是让他怔了一怔,不过倒是很快就反应过来了。
“哎,乖徒儿!哈哈哈哈哈......”
醉老头一兴奋,原地一跃,一掌就往旁边一棵魁梧的松树拍了下去。
足足有三人合抱之粗的松树就被拍断砸了下来,溅了醉芙一头的积雪。
醉芙看着那个还在不断蹦跶的老顽童,有些无奈地苦笑了一下,拍了拍头上和肩上的雪,远远地喊了一句。
“师父,我衣服呢......”
显然,醉老头已经兴奋过头,一路往旁边的那片树林砸了过去,只留下丨身后一条被清理出来的小道......
“唉,为什么会感觉以后的日子很折腾呢?”
醉芙深叹了一口气。
瓮下的火已经灭了,醉芙倚在温热的瓮边,想看看有没有什么衣物。
但是察看了一圈,发现什么都没有,心里默默给这个新认的师父打上不靠谱的标签。
附近只有一个小木屋,估计是师父的家,这天寒地冻的,也不能一直泡在这快冷掉的药水里。
东边的天色渐渐破晓。
灰蓝色的天空几颗残星依旧,努力地闪烁着微弱的光。
大地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下。
醉芙赤身从瓮中出来,脚刚踩下去雪地里,那双秀气小巧的玉足就被冻得通红通红。
她吸了吸鼻子,双手搂着自己裸|露身体,以飞快的速度往前方的小屋冲了过去......
片刻,醉芙就冲回到屋子里,转身关上了木门挡住寒风。
黑暗中,醉芙抖了抖身上的寒意,想凭借微弱的光线找一下能遮身的衣物。
醉芙还没来得及进去里屋找,一个声音就在黑暗里响了起来......
黎明时分,风雪再起。
“褚老......”
一声清冽醇厚的男声随着脚步声慢慢逼近。
醉芙心里大喊一声不好。
还没来得及出声阻止,忽然,一股呼啸而过的寒风夹杂着片片雪花,轰的一声将木门给吹开。
此时,醉芙正好赤身裸|体地站在木门前,门后微黄的晨光射进来,照的屋内一片氤氲,恍若梦境。
“停!”
醉芙出声制止时还是慢了些。
从黑暗处走出一身高八尺的男子,披着玄色大氅,估摸着二十出头的模样。
醉芙看了他一眼,只见他乌黑的长发只是简单地用一玉簪束了起来,几缕发丝被寒风吹散,在风中扬起几道弧线。
面前男子五官深邃而分明,两道剑眉深深雕刻在脸上。
铁灰色的瞳眸恍如冬夜里的寒星,泛着清幽的寒光,瘦削的鼻梁和山脊一样高高隆起,薄薄的嘴唇紧抿着。
往下看,大氅里是一身月白色窄袖长袍,银丝镶绣着两条巨龙在汹涌的碧涛之上翻滚着,在晨光的映照下丝线细闪着光芒。
他腰间束着祥云纹样的宽腰带,一枚古朴粗糙已有几分瓦裂痕迹的墨玉佩悬挂其中,走动间几丝金辉从中透了出来。
好一个天山般冷冽的人物!
那男子似乎也没预料到这个场景,他本以为是要找的人在此才出声的,想不到竟碰见如此窘迫的局面。
两人愣在原地,沉默不语。
身后敞开的大门还不断飘进雪花。
男子看着面前的女子,只见她估摸十三四岁的模样,一头青丝如同瀑布一样倾泄下来,半遮半掩地挡住了大半雪白的身子,湿润的发梢在寒风中挂上了剔透的冰晶。
女子乌黑的双眸酝着水汽,一双被冻得通红的小手垂在身体两侧不自在地握了握。
最明显的是腹部那里蔓延着的一道几十公分长的伤口,狰狞又可怖,两条细削光滑的长腿丨交叉站在门前,已经被冻得有些发紫。
屋外,金乌升起,刺破天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