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片子,蒙着个面,装神弄鬼,口气不小。我倒要看看……’’
指挥使咬牙念叨着,身体却止不住的向前走,少女的声音里,似乎有一种看不见的张力,压得他喘不过气。
指挥使跟在少女身后,来到轿子的后面,好一会儿,指挥使脸色苍白,满头大汗,虚弱无力的走出来,
“放了!都给放了!“
指挥使的声音跟着他的身体,一起剧烈颤抖,如同一只斗败的公鸡。
少女则随后走出,她一面盯着已被按到在地,脖颈不停流血的李长风,一边仔细整理着自己的面纱。
“啊?”
侍卫亲兵们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和眼睛,当场愣住。
“还愣着干甚!都给老子放了!”
指挥使暴怒起来,嘴里塞满了无奈,他还特地指了指李长风,
“枷锁,下了!给我搞快点!”
在看见李长风的枷锁解除后,指挥使头也不回的骑上马,
“收队!”
亲兵们面面相觑,他们在土路上扬起滚滚沙尘,稀里糊涂的跟着指挥使离开。
最后一丝烟尘散尽,翻云社的众人才缓过神,他们迫不及待脱下背心摔在路边,随后一哄而散。
“哎!明天回来训练!别忘了!”
李祥扶起李长风,冲着众人大喊,无人回应。
“姑娘!别走啊姑娘!”
李长风捂着脖子,快跑到轿子前,被俩大汉挡住,此时,桂香与少女都已上轿。
“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无法靠近,李长风只得勾着脖子,朝轿子里喊,一会儿,轿子里传出了桂香的声音。
“先回去吧,小姐会找你的。’’
“起轿!”
轿子亦离开,一乱七八糟的新球场边,只剩的李氏父子二人。
李祥望着眼前的狼藉,呆立良久,眼中有泪。
“爹,我们先回去吧!其他事情明天再说。’’
“至少我们赢球了!”
李长风轻拍了李祥颓唐的肩,随后转身,缓缓拾起散落一地的比赛背心,夕阳西下,父子俩费力的将被侍卫亲军推倒的栏杆和大门重新立起,之后他们相互依搀扶着,在乌鸦的惨叫声中慢慢离开球场……
同一时间,东京太尉府,一个昏暗的房间里,指挥会跪在地下,痛心疾首,
“……具体的情况就是如此,未能将嫌犯带回,请大人降罪!”
“嗯……”
摇曳的灯火中有沉吟,半晌,高俅从昏暗中伸出半张鬼脸,
“知道了,你现下去吧。’’
“这……遵命!”
指挥使开始有些惊讶,随后便迫不及待的退出房间。
“噫!这不中。”
高俅叹气,拿起手中黝黑的茶盏,看了又看。
“这个李祥,之前齐云社是就看他不爽,但他仗着先皇宠幸,我动他不得,原本想拿他这个热爱蹴踘的好大儿好生羞辱他一番,没想道他这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儿子,比他当年厉害多了!’’
“竟然给他攀上了这么硬的后台,这以后的事儿可就麻烦咯!”
高俅把黝黑的茶盏晃了又晃,望着盏中雪白的茶沫,皱起眉头。
“太尉,那怎么办?”
黑暗里,李正小心翼翼的问,
“走着瞧呗,还能让他们翻天不成?”
高俅突然拿起茶盏,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