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周,别费劲了,就算从这跳下去,也成不了水鬼!“
浓稠的雾,就像突然被扯下的纱帘,瞬间消失无踪,柜坊老板鬼笑着,带着人和家伙从石桥两端包抄上来。
周成被堵在桥中无路可走,情急之下翻过栏杆准备跳桥,柜房老板不慌不忙,示意周成看桥下。
果然,桥下全是船,全副武装。
周成站在栏杆外,进退两难。
“来,先进来嘛!先把话讲清楚。’’
柜房老板罕见的和蔼可亲,他摆着手,边笑边说
“等会有的你跳!”
后面那些提棍拿刀的青皮们也跟着坏笑,四面八方围上来。
周成看看桥上,再看看桥下,终于横下心跳回桥面,快步走到柜房老板身前。
“这事不赖我!是那三个外地的家伙主动提出来的!”
“他们肯定没走远,你一定能追上,可以问个明白!”
周成涨红脸,争辩,
“老周呀老周,事到如今,你怎么还那么糊涂。’’
“我要是想抓他们,他们能下得了这桥?”
“他们出钱让你打假球,但他们自己又没踢假球。’’
“这问题还是出在你身上呀!”
柜房老板痛心疾首,指着周成,
“我们东京人是讲道理的,我要是办了他们哥三,名声传出去了,以后这外地人谁还敢来我这柜房消费?”
“你还不是让我踢假球?多少次了?你还不给钱!”
周成高声打断柜坊老板,
“只是这次你想到了更高明的办法!你故意制造舆论,创造外地人必赢的假象,让那些有钱人下重注搏外地人赢,最后利用我带领你精心安排的‘二流’球队‘意外’的赢他们,你好赚大钱,不是吗?”
周成显得怒不可遏。
“对啊,你既然参加了我的球队,踢赢比赛不是正常的吗?”
“老周啊老周,踢了一辈子的假球,就让你好好踢一次,你就给我翻车。’’
“知道这次的盘子有多大吗?知道你让我损失了多少吗?”
说到伤心处,柜坊老板落下眼泪,
“白忙,这一个月,柜房里上上下下,都白忙。’’
“你倒好,不但收了对手的钱,还利用我造的赔率,买那么外围搏自己赢。”
“欠我的钱,用我的局,坏我的事!”
柜房老板手指周成,颤颤巍巍。
“对,我就是搏这一把翻盘,怎么地?”
周成似乎更加激动,
“我从小苦练蹴踘,经十数年寒暑终有小成,进东京就是为了凭着蹴踘技术混口饭,本来日子过的好好的,靠着蹴踘媳妇也娶到了,娃也要到了,银子也苦到了,眼瞅着小康了,就是因为你,利用我喜好关扑,这么多年一点一滴的诱惑我,控制我,让我输光了家底,还陷入了以贷养贷,永无止境的黑洞。’’
“现在好了,媳妇宁愿吃官司也要跟我离,儿子被人欺负,被人嘲笑,这都是因为你!全是你害的!”
“受够了!真的受够了!我今天就是要一把翻盘,把我失去的全部拿回来!”
“搏!哈哈哈,老周的真的是……”
柜房老板突然猖狂的大笑起来,一下就压过周成的暴怒与泪水,
“事到如今还在想着搏,你还真是痴心不改!’’
“知道你这么多年为什么被我拿捏的死死的?”
“球场上搏,柜房里搏,生活中搏,你无时无刻不在搏。’’
“老周,说真的,你可能真的会死在这个搏字上。’’
柜房老板的眼睛里闪出寒光。
“你弄死我!今天就弄死我吧!”
周成万念俱灰,大步流星走到老板面前,鼻子贴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