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就这么面对面坐着，一个目露凶光，一个低头不语，凝固的气氛终是随着一阵禀告声被打破。

“大人！许大人到了！”

炎琛对着季禹一声冷哼，方才起身前去迎接，一见面自是免不了一阵寒暄。

“此次麻烦炎会长了！”许之胤别有深意笑道，可一踏进楼阁，感觉到炎琛的眼神骤然阴寒。

“嗯？”循着炎琛眼神看去，瞬间注意到颔首低眉的季禹，眼中闪烁一丝诧异后，少年再次沉默起来。

“这是冉丘茹大人的五品身份铭牌制服！”

分主客落座后，炎琛也没犹豫，开门见山道。

语罢，一位侍卫端着一个精致的托盘徐徐而来，其上长袍露出五朵晦涩的漩涡绣纹，显得分外惹眼。

许之胤点了点头，冉丘茹方才缓缓接过，可深邃的眸子不见半点悸动，甚至连基本的喜悦后不曾有一丝。

少女这般淡漠，可一旁的季禹却是蓦地抬起头，那恐惧的眸子涌起阵阵羡慕后，再次怯怯地低下头去。

这一切自是被众人一览无余，可都约好了一样缄口不语，原本是该恭贺的气氛，变得异常冷峻诡异。

“此次请许大人前来，其实还有另外一件事！”终于，炎琛开口道，“璇玑阁！”

此话一出，低头的季禹目眦遽然一张，攥的吱吱作响的拳头不断颤抖，眼中满是敌意的看着不远处的冉丘茹。

少女自是注意到后者的凶目，但木讷的俏脸一阵冷漠，不见一丝悸动。

“璇玑阁每十年开放一次，届时会向各大势力家族征派名额，我所在的灏家便是其中之一。”

炎琛解释道。

“灏家？”

可听得这话，许之胤却惊诧的自语起来。

炎琛明明是炎姓，为什么会自称灏家，但少年并未询问，只是静静的倾听。

“族长大人特地将其中一个名额分派给在下，希望我能在玄武帝国找到年轻的灵阵师天才，”说着，目光缓缓看向一旁的季禹，半晌方才道，“璇玑阁非同小可，关系到我灏家的未来，以及进入者安危，故而对灵阵师天赋实力，特别是破阵能力强弱有着苛刻的要求。”

“冉丘茹大人天赋堪比妖孽，即使是在中土神洲也是无人望其项背的存在，”虽言语夸赞，但目光一直不曾离开过季禹，炎琛愤恨道，“无疑是不二人选。”

话音未落，季禹猛地抬起头颅，脸上满是不甘。

“师……父！”结巴半晌，季禹终是喊出这两个字。

可诡异的是，经历吴敦，冯羡之死，炎琛并未立马反驳打断。

“我受用你这一声师父，”仿佛作出了一个不愿看见的决定，炎琛道，“但也是最后一次。”

“师父，徒弟对不起你！”季禹涕泗横流，眼看着就要下跪，却被炎琛忽然掠出的灵气撑住了身体。

“别说我公报私仇，将他人之死怪罪到你的身上，！”炎琛深吸一口气，道，“这璇玑阁事关重大，我不得不谨慎对待。”

“但我也不偏袒任何一方！”挺直腰杆，炎琛大义凌然道，“你和冉丘茹大人公平竞争，若是谁破阵实力强过对方，这唯一名额便是他的。”

“破阵？”许之胤倏尔呢喃，神色捉摸不定。

“师父！”想起方才交到少女手中的五品灵阵师铭牌徽章，季禹发自内心的忌惮道。

“达者为尊，这修行世界本是如此！”然而炎琛一脸决绝，甚至冷言道，“不管最后结果如何，谁得了这名额，这事就这么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