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器作坊的长老,卢安,并不在作坊内,他正在城外试验新打造的火绳枪枪管,由于匠人打造枪管的效率太低,而且有些枪管的质量远远达不到齐楚的要求,于是齐楚让卢安试验一下铸造枪管。
匠人们那种整根铁棒钻孔打洞,或者是铁皮卷管子的方法,虽然思路上没错,可纯手工的打造,丐帮就算投入再大,也消耗不起啊。
一个熟练的匠人,一个月也才打造一支,这想要形成战斗力,简直是痴人说梦。
而铸造不同,浇灌冷却再脱模,工艺简单,质量还统一,只要用料和配比合格了,完胜“手工队”。
如今,火器作坊打造舰载火炮的方式,就是模具制造,根本用不着卢安在场,只要在场的匠人注意安全,生产起来完全没问题。
当然,这样打造出来的舰载火炮,并不是特别耐用,就算精心保养,打完几十发后也得回炉重造。
齐楚不能要求再多了,在火器作坊转了一圈,看到匠人和学徒们冒着热汗在作坊里干活,不但要忍受铜水和高炉的高温,还得时刻小心被金属炎浆炙伤,整个人烤得皮肤发黑后,还能说什么?
打几十发就几十发吧,提高科技不是一年两年就能成功的,想要突飞猛进就得用更多资源和时间来堆叠,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按照目前的生产效率,想要让水军的十艘大海船装备上剩下的八十几门火炮,起码还得要三个月,而且这还得是在保证材料充沛且作坊不出意外的情况下。
齐楚只能继续整编训练水军,筛选剔除掉那些陋习不改,服从性差的老水手,提拔积极加入丐帮,且有家人已经成为丐帮帮众的水手,让这支不到千人的大同军水军,在纪律上快速靠近大同军的前列——前卫军。
而最好的训练办法,就是演习。
在火器作坊新的十几门舰载火炮出炉,试验没问题后,齐楚下令直接列装,让三艘大海船变成了战船,然后带着全部水军南下,往云港县进发。
齐楚自领大同军的水军提督,三艘大海船编号海东州号、南陵州号和福海州号,成为旗舰,主旗舰自然是海东州号,剩余两艘为备选。
从北往南三个州府,既是这次水军演习的途径地点,也是丐帮的勃勃雄心······
······
就在齐楚开拓海路,带着水军南下时,海东城已经被十万禁军围城,几乎彻底断了与外界的联系,只能靠城内守军抵御攻城的官军,偶尔有下属县城长老会的情报送到,也是坏消息比好消息多。
府衙长老总会议事厅,张文玉有些颓丧地说道:“十多天了,帮主还是没有回信,只是让我们坚守,可官军的攻势一日比一日凌厉,下属各县城也出现了官军的探子和兵马,咱们的春耕才做了一半,这场仗不管是打赢了还是打输了,咱们下半年都要系紧裤腰带过日子了!”
马盖道:“放心,帮主做事自有他的道理,官军只是仗着兵马多来送死而已,这十多天以来,攻城七次,只有一次上了城墙,其余六次都只打到城墙下都败退了。咱们连火炮和炸药都没用上,何况咱们还留有后手,等官军发起总攻,就是他们覆灭之时!”
王孝方也点头道:“车内十几万丐帮帮众众志成城,咱们人数可不一定比官军少,没有哪个帮总愿意再被城破当个流民受难,士气正是高昂之时。张大长老可说错了,只要咱们这一仗打赢了,朝廷的三十万禁军直接少了十万,就无可能再来袭扰咱们的地盘。”
张清风也附和道:“城里囤积了足够咱们吃半年的粮食,朝廷官军的粮草辎重需要千里迢迢运来,路上损耗极大,一来一去,咱们何愁守不住城?”
张文玉叹息道:“我哪里是怕这眼下的十万禁军,是朝廷的援军啊!他们围着不攻,显然是在等援军到来,咱们十几万帮众坐吃山空,他们却可以在城外劫掠咱们的村庄寨子,甚至是县城乡市,把咱们好不容易建好的长老会据点一一拔出破坏。要想再恢复,又得要一年半载,这打来打去,烧得都是银子和粮食啊!”
话音刚落,议事厅外有人高喊道:“急报!朝廷的贼兵又来攻城了!”
马盖连忙起身,快步往外奔去,门外已经有了牵着战马等候,马盖上马就往城门赶去。
张文玉等一众长老也各自或是上马,或是快步走出,往各自的位置赶去,布置防务,调动物资和人手,同时警惕城内有人趁机作乱闹事。
马盖来到西门,来不及大喘息,先往城外眺望而去。
只见黑压压一片人头聚集在城外一里地的地方,有的在列阵,有的原地坐着休息,还有的正在组建攻城器械。
另外三处城门的守军队长派来的传令兵将发现敌情的消息汇报给马盖,不是试探进攻,对方这么大规模调动兵马,显然是打算一鼓作气南下海东城!
人数过万,无边无际。
西门城墙下地形开阔平坦,摆得下更多军队,自然要面临更大的压力。虽然大同军提前坚壁清野,将城外的作坊和房子都拆除了,就连大树都砍掉搬走,但是耐不住敌人太多,从十几里之外甚至是百里外运来巨木,建造了数量极多的攻城器械。
禁军大将军猴长老,还有督战的羊长老,可不是体恤民生的主儿,直接强征民夫和军粮,逼迫沿途官府贡献出物资来攻城,前期七次攻城,更是羊长老的游戏之举。
攻城军队只是来了先头部队,羊长老就迫不及待地下令攻城了,几千人的前锋,在训练有素且士气高昂的大同军面前,简直就和绵羊一样无害,勉强登上城墙,也没撑住一秒钟,那个亲自登城的猛将就被马盖一刀砍下脑袋,连人带梯子摔下城墙,变成一具肉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