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坳县这地方再怎么说,都没法和海东州比,这里的老百姓被淫祠淫祀荼毒太深,和丐帮帮众就像是完全两种不同生物,丐帮除掉了白有德,非但没有得到老百姓拥护,反而还出现了十多起白有德信众造反的事情发生。
能见到真正的兄弟到来,自然很高兴。
李荣是带着命令来的,由他们换防,让后卫军步兵中队押送粮食和辎重回海东州,然后李荣再辅助曲坳县长老会在苦役当中建立起新的自我管理体系,并且留下一支五十人小队,最后押送可最大量携带的粮食,直接赶往和南陵州交界处的一个海东州县城。
听到是这个命令,后卫军的步兵中队队长非常高兴,大家都盼着能尽快调离这里,现在调动粮食往南陵州靠近,正印证了那一点——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很快,这支步兵中队就押送着辎重离开了曲坳县,张大宝所属的前卫军步兵中队入驻。
李荣并不着急第一时间召集正在修路的两千多苦役,而是对属下发出命令,分兵巡视曲坳县各处乡镇集市,震慑暗地里白有德的残余势力。
张大宝被分到了去白家庄。
出了曲坳县,走到曲河,然后沿河而下最大的一处村庄就是白家庄,哦,现在改名了,白有德的族亲和亲眷全都罚作苦役,深信白有德的庄户全都搬到了其他地方,然后让其他地方一些村庄没房子住的穷人搬迁进来,改名百家村,并且彻底禁止一切和白有德有关的东西出现在村子里,以剪除白有德残余的影响力。
出了县城五里地,就看不到什么房子和人了,道路也变得泥泞不平,这些路都是人走出来的,修缮维护完全靠本地乡绅大户“慈善援助”,这完全取决于运气,有善心的乡绅是少数,要不然也不会为这些人立碑刻传。
现在,丐帮的主要任务是控制海东州,所以得先修好县城通往州府的道路,让长老总会的命令和军队,能够快速抵达各处县城,未来,这里的道路也是要修缮的,但得等丐帮帮众数量足够时才能做这件事。
花了一个上午的时间,张大宝才跟着队伍走到百家村,这里是个两千多人的大庄子,自然有丐帮长老驻守,只是这个长老手底下只有十来个帮众属下,有几个是受伤退役的前卫军老兵,剩下的就是些较为年轻的帮众。
长老热情迎接了张大宝他们,立即安排准备酒菜和住宿,没等张大宝说出来意,就带着他们这三十多人的两支小队在庄子里逛了一整圈,向他们介绍现在百家村正在进行的事业。
长老指着庄子外一大片平坦开阔的土地,说道:“现在种不了粮食,河里也网不到什么鱼了,村里这么多新迁来的人,对这里又不熟悉,也就只能按照砍柴准备过冬,过冬的粮食全靠县里的长老会救济。我怕明年开春这些人还是弄不明白自己分到的地在哪里,就组织人手,在地里烧荒草,把田埂什么的给立起来,还有引水渠啥的也弄一弄。”
“你看他们,现在就是在清理引水渠,以前这水渠是白有德的,这白有德有钱有势啊,整个庄子的好田都是他家的,水渠也是他家的,别人想要种地都得求着他开恩,所以这水渠修得还算不错,可惜就是只有几段好。咱们现在两千多人,把地分了下去,就得让引水渠通到每一亩地,不能厚此薄彼,都是预备加入帮众的兄弟,你帮我,我帮你也是应该的。”
张大宝远远地望过去,发现这些人干活还是很卖力的,许多人都是拖家带口来干活,于是开口道:“双龙寨也是这样,长老让咱们互帮互助,谁家忙不过来,就组织乡亲们来帮忙,有时候前卫军的士兵也会来干活,不收钱也不吃饭。现在,双龙寨六千多人里已经没几个不是帮众的。”
“你是双龙寨出来的?我认识陈达长老,在来百家村当长老前,我和其他长老还到过双龙寨向陈达长老取经,这些其实都是齐帮主教我们的,陈达长老做得好,齐帮主让我们都要学他。双龙寨的秋粮收上来后的收成可比以前翻了一番,听说就是靠这些事情做得好,庄户们只要看到收成好,立马就愿意加入丐帮了。”
长老笑着道:“现在他们也想加入丐帮,可惜咱们粮食不够多,所以只能先按照预备帮众的身份来让他们先干活领粮食吃,就算是这样,每天都有附近的猎户、逃户、渔民来打听,能不能在咱们百家村落脚。”
张大宝想到李荣的命令,便开口问道:“这百家村里,有什么身份不明的人吗?或者说,这附近还有没有白有德的人了,那些人被咱们赶走,心里肯定不舒服吧。”
“哈哈,小队长你别说笑了,咱们百家村每家每户都有多少人,我这里都是有花名册和簿子的,县城的长老会也不时请后卫军的小队长带人来查看,防止这里出事。后来纳入进来的人,也都登记造册了,为了防止这些人出问题,十户人家互保,谁家要是有个奸细,那十户人家都要被处罚,总不可能这个奸细还能串通这么多人吧。”
“原来是这样,受教了,”张大宝有些不好意思。
长老摆摆手,带着他们继续往庄子深处走,来到一处被篱笆包围起来的小山丘,山丘背风处修建了一些半地下的石头小房子,隔着很远,就能闻到一股子臭味。
但是大家伙都没觉得有多臭,反而兴致勃勃地跟着长老打开篱笆门进去,来到石头小房子边上,隔着木门打量里头的牲畜。
“这是长老会分给百家村的猪仔,羊仔,还有十几头牛犊子和一头母牛,一开始还有鸡仔的,分给村民养,养着养着就连鸡毛都没了,我怕牛犊子都被吃了,就修了个牲口石头房子,让人轮流照料这些牲畜。牲口还是村里大家伙的,但要是丢了,也得大家伙从粮食里扣掉,谁要是偷杀偷吃,那整户人家都要罚作苦役。”
张大宝好奇道:“那要是有人夜里来偷,夜里宰了吃,能抓得住吗?”
长老神秘一笑,指了指牲畜石屋里满地的粪便,“牛吃草,拉出来的也是草,人吃粗茶淡饭,也是同样的道理······就算有人胆大包天,那也得看看他有没有光吃不拉的本事,真要被我抓住了,拉多少,我要他吃多少回去,一点都不能少。”
张大宝想到那种画面,看这些浑身肉滚滚的牲畜,也不觉得吃肉有多么幸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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