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天的战斗,马盖对齐楚的崇拜完全盖过了先前对齐楚一些命令的质疑,很是羞愧地说道:“是属下自以为是,请帮主责罚!”
“······”
剩下的执事长老也没谁有勇气回答齐楚:所有人都准备好了。未来或许会造反,是心照不宣的事实,可当齐楚说出来时,还是有人犹豫了,不敢肯定地点头。
齐楚也不以为意,在南安县的时候,他就知道这种事情急不来,得一步一步来。
说白了手底下的两万多人都是流民,因为关外活不下去所以跑进关内来求生,不具备太强的反抗能力,只能把希望寄托在皇帝身上,而当皇帝和官府抛弃了他们后,齐楚的出现等于是代替了官府的作用,可这并不代表流民们就能立马改变脑子里的旧观念,要提起刀子为了齐楚去和官军打仗。
“责罚就不必了,这个问题我总归是要回答你们的,就像你们也必须回答这个问题一样:如果北蛮明天就打进关内,你们做好面对的准备了吗?”
“······”
马盖等人再一次迟疑了,或许是因为说话不敢说太满,也可能确实没准备好,总之,场面一度有些冷。
“不管如何,咱们已经到了做抉择的时刻。”
齐楚见状,也不再打击这些手下的热情······泼冷水也要有个度,不然真把人给吓得胆破就不妙了。
“城里的皇帝是不会在意流民的生死,更不会在乎咱们这些在官府眼中和土匪没什么区别的人,而现在皇帝自身难保,宰相蔡英和新国师陈海军正准备在皇城脚底下斗法。不管是谁赢了,咱们的日子都不会太好过,因为关外的北蛮可不是宰相一个人或者什么狗屁国师就能赶走的,必须还得靠能征善战的军队才能保护老百姓。”
“今天,马盖已经看到官军都是一群什么样子的酒囊饭袋,咱们三千人马对三十万禁军或许只是杯水车薪,可若是三千骑兵,在三十万大军中七进七出绝对没有问题。就算是北蛮骑兵又如何,照样是一个脑袋两只眼睛,大刀砍在脑袋上还是要流血的,只要咱们能训练出足够的精兵强将,抵御住北蛮骑兵没有任何问题。”
齐楚说着,话锋一转:
“为了达成这个目的,十日之内打点好行李粮草,咱们转移到京城东面三百里外的海东城,一路收纳流民壮大队伍,然后找海东州的官府借粮,官府要是答应借粮就暂缓立旗,如若不然,直接杀官造反!组建大军,抵御北蛮!”
此话一出,马盖等人仓皇无措,显得极为震惊。
负责修葺建设的执事长老,第一个站起来反对,“帮主,咱们山上的土墙箭塔已经修建得差不多了,几个月来动用了最少上万劳役壮丁干活,花费掉的粮草材料不计其数,就这么······就这么废弃掉,是不是太可惜了?”
马盖也有些接受不了齐楚突然之间做出的决定,附和道:“海东城路途遥远不说,听说海东州府连年向京城告急乱民作乱,当地民不聊生,土匪强盗数不胜数,咱们过去借粮,怕是颗粒无收,还要搭进去不少粮食救济百姓。”
还有人道:“帮主,十日之内,可凑不齐这么多骡马车辆来运送行李粮草,山上的东西想要全都带走,没有一个月的功夫,是不可能办到的。”
“······”
说到要从梧桐山这个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据点撤离,似乎所有执事长老都打心底里拒绝,几个月的时间,他们艰难建设起来的家,怎么能就这么轻易舍弃掉,尤其是齐楚分配出去的土地,他们还幻想着等夏粮收上来之后就让家人亲手去耕种,在这里扎根下来呢。
听到有人提起还未收割的夏粮,齐楚心里一算,确实,夏粮收获的日子差不多就在这个月的月末了,十日后撤离,时间上确实有些捉急。
可他心里早已计较,不可能改变计划,“粮食比浮财重要,山上带不走的东西送给周围村子里的庄户和佃农,运输畜力不够,那就徒步迁徙,粮食必须带足,一粒米都不能留下!”
“你们不用再劝我了,去海东城是非常重要的计划中的一环,如果有人留恋梧桐山,想要留在这里等死,我可以给你们一个机会退出丐帮,让你们继续留在这山上。但是粮草财货,一样都不可能留下给打算拖后腿的人,丐帮不是你们这些人的丐帮,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你们脑子里在想什么我都知道,自己做决断吧。”
马盖等人面面相觑,却也不敢再多嘴,各自退下去执行命令。
而这时,王妃派来的仆人送来信件,告知齐楚城里的具体情况。
齐楚这才知道,梁轩和蔡英的逼宫已经从准备阶段到了施展阶段,两方人正在皇城脚下对峙,城里已经被守军戒严了,王府的仆人是在城门关闭前最后一批出来的人。
时间紧迫,齐楚也不能再待在凤凰观,得赶紧进城执行心中预设的计划:
杀了北蛮的使者,祸水东引!
齐楚正要动身,马盖去而复返。
齐楚看着马盖,猜到他要说什么,先一步开口道:“一个月内,北蛮必然打入关内,撤离之事不是商量,你要是还想劝我,也就没必要浪费口舌了。”
马盖迟疑一下,问道:“帮主,万一有人不愿走呢?”
齐楚冷笑道:“这时候拖后腿的人,也就算不上兄弟了,何况是这种只顾屁股不顾脑袋的蠢人。”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