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三郎起了个早,洗漱一番,让女娘收拾了包裹干粮,拿上防身的长剑,背上行李,走向李夫人的院子,准备和母亲告别。
正走着,忽然看到一处院门外,有一男一女两个家仆往里头窥探,两个人都是脸色通红,一个捂着嘴偷笑,一个小声说着什么,一边对着院子里指指点点,然后笑得身体一颤一颤却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明显在说的不会是什么好事。
李三郎先是生气,因为这院子是他三娘的,心里虽然对田三娘没啥感情,但至少也是他的一个长辈,怎么轮得到两个低贱的下人来取笑!
随后,李三郎却又疑惑起来,大白天的在三娘的院子里,究竟是什么事情,让这两个下人笑得这么奸猾猥琐?
而且,这男仆人还是大哥常带在身边的家丁,后院可不是随便哪个男人都能进来的地方,既然男仆在这儿,大哥肯定也不会离得太远·····
李三郎压住脚步,贴着墙根,慢慢走到两个下人身后,刚到院门边上就听见一些不同寻常的动静从院子里传出,身形一怔,接着脸上露出不可置信之色,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院里紧闭着的屋子,仿佛有火光冒出。
两个下人此时正聚精会神地讨论,根本没注意到李三郎的身影,已经到了身后。
男仆小声道:“大郎君可真厉害,忙活了一个多时辰,也不知道在和三娘做什么,三娘好像在夸大郎君厉害,我都没听太清,要不,咱们走近些听听?”
女娘推开靠近过来的男仆,啐了一口,“呸!不害臊,要去你去,我可不去,被大郎君发现了,肯定又要挨打。”
“嘿嘿,怎么是我不害臊了,明明是大郎君不害臊······你不是说你不知道大郎君和三娘子在里头做什么吗,害臊做什么,我看你才是不害臊,小小年纪就知道这些,说,是不是私底下和谁······”
“你!······我撕了你的嘴!”
小女娘被男仆给说得面红耳赤,不知如何反驳,气得就要去抓男仆的脸,男仆早已防备,直接躲开,忽然撞到身后的人,轻轻哎呦一声,“谁啊?”
小女娘跟着转过头,就看到李三郎阴沉如水的脸,被吓得张大嘴,瞬间失了声,想喊叫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而男仆也发现了李三郎,连忙跪了下来,求饶道:“三郎君饶命,三郎君饶命啊,小的什么都没听到,什么都没听到,求三郎君饶我一命!”
男仆的表现,佐证了李三郎心中的猜测,如果里头真的没有发生什么丑事,男仆怎么可能一开口就要求饶,
显然!这该死的东西早就知道了这一切,还有胆子向他求饶?
哐啷!
长剑出鞘,血光飞溅,这男仆话刚说完,从脖子到锁骨便生出了斜长一道口子,脑袋耷拉着由一层皮肤连接脖颈,宝剑插在血液喷射的断口上,拔不出来。
小女娘哪里见过这么血腥的场面,双眼一翻,晕了过去,侥幸没被李三郎迁怒。
“啊——”
李三郎一脚踹在鲜活尸体的胸膛上,奋力抽出宝剑,仰天长啸一声,打断了屋里正在媾和的两个狗男女:
屋内,李大郎用力搂着田三娘白腻柔滑的腰肢,如同四肢被钉在陷阱中的野兽,身躯拱起,嘴里发出意义不明的嘶吼,伴随着腰间一阵空虚感传来,李大郎总算松开了双手,眼里的欲火褪去,紧接着就是茫然和失措回到大脑中来。
刚才这叫声,寨子里什么时候有过来着······那还是小时候李老爷请来的护院教头给李大郎三兄弟教授武艺,李三郎剑法超群,一个人打退十个庄兵,被教头夸奖时,情不自禁发出的·····
李三郎出众的潜力,得到了李老爷的肯定,自然少不了另外两兄弟的羡慕,李大郎空有一身蛮力却学不来教头武艺的一分,李二郎思敏过人奈何不肯下工夫,于是一个选择继承家业,另一个早早换了赛道去南疆府求学。
后来,李三郎去了县衙当差,李大郎也就再也没听过三弟那豪放自信的吼声,如今再次回忆起来,李大郎竟然全身发抖,恨不得缩进被窝里去。
田三娘最是见不得李大郎这副窝囊样子,顾不得穿衣遮羞,当即挥手一个巴掌,响亮的耳光闪现在李大郎的脸上,给李大郎打醒了。
“现在你是老爷!这李家寨上下哪个不得听你的,瞧你这副怂样儿,怕你那三弟做什么,他早就和那老不死的东西断了父子关系,现在连县衙的差事也没了,以后还得求着你混口饭吃。你给我起来,喊人!把你那三弟抓起来,就说他要抢夺家产,给他关起来收拾一顿,看他还敢放肆叫囔,给我打烂他那张嘴!”
被田三娘这一顿说教,李大郎当即振作了许多,想起以前在李老爷面前被两个弟弟比过去的事情,李大郎心里就满是怨气,尤其是李老爷死的时候,也没留下只言片语让他来继承家产,更让他对这个在家里吃他的、喝他的、竟然还敢在他办大事的时候来捣乱的三弟怒意大起。
李大郎跳下床,随意捡起一条衣服系上束腰,直接开门冲了出去。
田三娘生怕他不顶用,立马起床来整理床铺,穿衣打扮,消灭两人留下来的证据和痕迹。
李三郎手持宝剑,守在院门外,面无表情地看着怒不可遏的大哥从田三娘的房间里奔出,无比冷静地开口道:“大哥,你没穿鞋。”
李大郎指着弟弟,到了嘴边的话忽然噎住,下意识地低下头,然后又猛地抬起头,大骂道:“你拿着刀剑想干什么,这是后院,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李三郎轻声开口道:“大哥,家丑不可外扬,你去穿好衣服,我们去找母亲把事情说清楚,弟弟不会怪你,该是你的东西,弟弟不会抢,该要做的事情,弟弟一件都不敢放过。”
李大郎本以为有一场争吵,都做好准备了,结果李三郎这么平静,反而让李大郎一时间不知如何开口,但要是让他回到屋里穿衣服,他又丢不下这个脸,
正僵持着的时候,收拾好一切的田三娘从屋里走了出来。
面带桃花三分俏,款款姿态惹人怜。
这田三娘似乎天生就是个祸水美人,走到哪里,身上都有种特别吸引人的气质,尤其是对男人,几乎是一举一动,都能牵引着人的心神。
但是,在愤怒的操控下,李三郎的心已经冷如万年寒冰,看向田三娘的眼神就和看一具尸体没啥两样,一开口,就让田三娘花容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