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在城里换来的钱，基本上只够买点红纸对联，爆竹蜡烛，多的钱还要存下来准备明年的开销，不可能一下就花完，没有积蓄，遇到点什么难事，就只能破家去城里流浪了。”

“后来我想过，要是当初老爷子选择去了南方，没准也能混个小老板回来，不说家财万贯吧，至少和那些去了南方的人差不多，能搬进城里去，不用继续在田里干农活。过年的时候，也能吃点不一样的零食，而不是每年都是那几样，看到别人家桌子上花花绿绿的水果糖，都要嘴馋······这种感觉绝对不好受，就和当初我第一次到省城去，连路找不到的感觉一样，好像突然就低人一等来的啊，沦为一个低等人，做什么都要怀疑一下是否有这个必要，退堂鼓打得响彻天地，耳朵里什么声音都听不到。”

王楚坐在齐楚对面，双手撑着下巴，看着齐楚的脸，静静地听着。

肖蕊不知道齐楚之前还经历过这些，她的家庭不幸福，但小时候经济条件还是不错的，后来母亲嫁给了一个京城的商人，更是过得不错，不可能会因为吃的穿的而烦恼。

“老板，那你是怎么坚持下来的呢？”

坚持？

意思是还有选择吗，根本没有选择，人必须活着，不管是受苦受难，还是安乐享福，只有活着才有希望。

齐楚苦笑道：“不是我选择坚持，而是坚持选择了我。”

“好了，咱们先别说这个了，咱们这次去京城，可是有任务在身上的······雪儿姐姐，你过来一下，我有问题要请教你。”

齐楚站起身，对着过道斜对面靠门的背坐的闻雪儿招了招手。

闻雪儿走过来，在王楚身边坐下，便感到一股扎人的凉意从身边的女人身上传来，这种凉意没有持续多久，普通人或许会觉得是出行了幻觉，但闻雪儿立马意识到了问题，只是按捺住了好奇心，看向齐楚。

齐楚给几人互相介绍道：“这位是七星剑派的闻雪儿师姐，这是王楚，肖蕊你们都认识，我就不多说了。王楚刚入门没多久，境界很低，但是体质非常特殊，如果有足够的修炼资源，提升境界很容易，而且她的身体属性，能够让她在战斗时获得压制性的效果。”

“极阴之体，”闻雪儿喃喃道。

“没错，”齐楚点点头，道：“确实是极阴之体，我也是碰巧发现她的特殊体质，后来慢慢觉醒了，也带她经历过一些战斗，带着她一起京城。除了执行计划之外，也是为了帮助她获得一种合适的功法口诀，继续修炼下去，不然就太浪费她的资质了。”

闻雪儿在齐楚脸上停留几秒后，才开口道：“极阴之体，最这世界上最有名特殊体质之一了，修炼速度上的快不同于一般意义上的吸收灵气速度比较快，而是能够通过与多人同时双修，短时间内以滚雪球的方式获得大量的灵力，是很多邪修选着炉鼎的不二选择。”

“但是这种方法，对极阴之体本身是有害处的，吸收来的灵气驳杂不一，容易导致阴气不纯，留下暗伤，而为了继续使用听话的炉鼎，邪修一般是不会给炉鼎找什么合适的修炼功法。据我所知，从古至今，极阴之体就很少有实力强劲的存在，基本上都是历史的配角。”

“真的没有吗？可我记得，先天极阳之人可是有很多修炼奇才的，相对的极阴之体，应该也有不亚于极阳之体的修炼速度，怎么可能一种合适的功法经文都没有。”

闻雪儿道：“确实没有，刚才我就说了，炉鼎双修时能在短时间内获得大量的灵气，邪修的目的就是为了这些灵气，如果炉鼎掌握了反抗的办法，怎么可能不反抗，那种双修方式等同于采补，过程是痛苦且羞辱的，没有哪个正常人愿意接受。而邪修为了得到炉鼎，最直接的做法就是去抢人，稍不顺心，邪修还要连带人家家人一起采补了，你觉得这种深仇大恨能不报复吗。”

“你最好还是让这位姑娘中途找地方下车吧，京城是个龙潭虎穴，你有第五层初阶的修为，不代表就能保护好她。邪修的采补之法早就是众人皆知的事情了，如果能从一个弱女子身上获得大量灵力，还不需要承受多大的代价，甚至在某些人眼中还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你觉得那些人能够忍住这种诱惑吗？”

“还有一点，应该也是最让人忌讳的一点吧，这位姑娘，你还想听下去吗？”闻雪儿看向身边，脸色已经有些开始害怕的王楚，面色平静地问道。

王楚看了齐楚身边的肖蕊一眼，轻轻嗯了一声，表示自己敢承受接下来的事情。

肖蕊一个没有任何修委的普通女人都敢跟着齐楚，她已经有了远超常人的身体素质，要是就这么退缩，岂不是连肖蕊都不如。

她好不容易得来能够和齐楚待在一块儿的机会，而不是去应付秦蔓娅那种住在天上的天外来客，怎么可能愿意就此放弃。

闻雪儿继续道：“修仙者的修炼，除了一些非常特殊的体质之外，大多数人还是有门槛存在的。一个小阶段，丹田就要承受一次扩大的压力，跨过去就是进阶，跨不过去，轻则经脉受损；重则丹田破裂；甚至进一步猝死的也大有人在。但在上古时期，这样的问题比较少，很多记载证明了，那时候的灵力充裕到足够吃撑你在睡梦中就晋升到了下一层的修为，无时无刻都有灵力温养身体，修炼并非最重要的事情，那时候的人似乎并没有进阶的烦恼。”

“但是后来不同来，随着灵力愈来愈少，除了先天体质特殊之人外，多多少少都有些先天不足的小毛病。体质特殊不一定出身高贵，普通体质不一定无法修炼，当普通体质的修仙者修炼到了关卡时，不怕死地往上冲都是少数，大多都要做一个漫长的准备，有用灵药、丹药、灵玉之类外物的；也有用经书、打坐、参禅之类治愈内心的；还有一种，那就是打算走后门，独辟蹊径的。”

“这种办法，就有点像是考试的时候回答不上题目，于是自己来出卷子一样，直接降低了难度，而且还不算是作弊，毕竟正常来说出卷子的人怎么可能去参加考试呢？”

“于是为了进阶时能够一次成功，有的修仙者就会寻找极阴之体的帮助，阴阳交融既能增长体内的灵力，又可以直接跳过进阶的助力，因为灵力在增长时是水到渠成的，直接进入丹田，不需要通过经脉的流通再扩宽丹田的容量，所有这种方法成了很多肉食者的最佳选择。对他们来说，完全不需要和邪修一般到民间掳人，只要一个命令，就有人帮他们去办这种肮脏的事情，而时候也会有人收拾干净，他们，身上一直都是干干净净的。”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