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爷子说话真有意思，要不是他去染个发，穿件西装，再稍微打扮一下，简直比领导还要像领导，就那股气质和风度，也不是一般人能够学会的，真不愧是当了几十年的老教师啊。”秦蔓娅夸赞道。

同坐一辆车上，准备和秦蔓娅回宾馆去的齐楚脸上堆着假笑，“那当然了，沈老爷子桃李满天下，水平当然不算低了。”

“也是哦，我听说魏东就是沈老爷子的学生，还有柳文丰也是，就咱们省里来说，你到哪个地方一打听，没准就是师兄弟关系呢。”秦蔓娅道。

“师兄弟关系倒不一定是真的，我看他对你的态度比柳委员好多了，你是财神爷，柳委员只能算得上守财奴，你手指缝里漏点好处出来，魏东都能笑开花了。可柳委员要是稍微仔细一点，那就是一个薄情寡义的帽子盖下来，而且还无法反驳，我看着师兄弟的情谊也没多重要。”

齐楚继续道：“当然，以咱们现在的发展情况，魏东和柳文丰要是真的亲切得穿一条裤子，恐怕你也不会从国外回来，上下一个铁桶一般，这水就漏不出去了。”

“所以啊，你要是打算打沈老爷子的主意，就免了吧。魏东不会听老爷子的话，柳委员更不会······”

“那你呢？”秦蔓娅问道。

齐楚呵呵笑道：“我？我又不是沈老爷子的学生，他是我的长辈。”

秦蔓娅似乎有所明悟，看了眼正在开车的女秘书，开口道：“带我去这里最大的商场，我要买衣服。对了，让人从临江市送一件珠宝来，要适合中年女人的，不用太奢华，但一定要足够漂亮华贵，能体现出足够的价值。”

女秘书快速复述了一遍，秦蔓娅点点头，看向齐楚，“晚上我要去见婆婆，你说我穿什么衣服才好？”

齐楚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拳头捏得咯咯作响，咬着牙道：“我妈喜欢听话懂事的女孩子，你这人长得太漂亮了，最好打扮得丑一点，穿一件花棉袄，戴一顶虎头帽，最好鞋子就穿老棉鞋，丝袜就别穿了，老棉裤就行。”

秦蔓娅捂嘴轻笑，“哦？既然是这样，那今天必须满足你了。我这人吧，确实不挑衣服，穿啥都好看，你喜欢就好。”

转眼来到成衣店。

秦蔓娅真的按照齐楚说的那样，购置了一套非常臃肿的全棉大袄，她的身材属于那种比较窈窕的，不胖不瘦，该有肉的地方就算是大棉袄也不能完全罩住，一定会翘起来，倒是显得很有料。

虎皮帽子一盖，齐楚傻眼了，这世界上还真有穿啥衣服都好看的人啊，连这么土里土气的衣服，秦蔓娅都能驾驭得住，简直就是行走的模特啊。

秦蔓娅双手揣着，学着电视里的北方人模样，喊了一句，“嘎哈呢？”

齐楚脸都快笑歪了，“哈哈······噗，哈哈哈······你别学人家讲话，口音都不对，听着和二傻子似的。”

秦蔓娅摘下虎皮帽，反手砸在齐楚的脸上，有些生气道：“你才二傻子呢，你嫌弃我，那你说一个我听听。”

“我试试呗。”

齐楚在肚子里酝酿半天，也没放出一个屁来，以前觉得耳熟能详的那些方言，到了嘴边就是说不出来。

见秦蔓娅歪着脑袋盯着自己，齐楚脑子里灵光一闪，脱口而出道：“俺稀罕你——”

秦蔓娅脸蛋一红，可能是天气太冷，也可能是在笑话齐楚，故意憋着笑说：“你这根本就不是一个地方的方言，哪里有你这样说的，你听我说，应该是这样子的······”

齐楚心道不妙，捂着耳朵，自言自语般说着“天气好冷，耳朵都冻僵了”“哎呦，快到饭点了，今天中午吃啥呢”“耳朵好痒，我什么都听不见，刚才嘴也麻了，说话都不利索”。

秦蔓娅翻了个白眼，对齐楚的无耻程度的认识又上升了一个新的台阶，不过她这次是铁了心要个结果，不然坚决不肯罢休。

让女秘书付了钱，秦蔓娅将小老虎戴在头上，直接走出成衣店，上了保姆车，就这么坐着车上透过车窗看着齐楚的表演。

齐楚演了一会儿，见观众走了，咳嗽一声，跟着上了车。

回到宾馆，秦蔓娅让女秘书去订餐送来，自己打开电脑开始忙活工作上的事情，也没管齐楚去做什么了。

这三天来，她用工作时间和齐楚相处，休息时间用来工作，两者互不干扰，泾渭分明。

齐楚也只有这时能松口气，秦蔓娅专心工作的时候，那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齐楚就算坐在她旁边，她也全当作什么都没看见，有时候还会招手让齐楚去给她泡咖啡，变得很自然。

反倒是一起在外头，秦蔓娅非要和齐楚做一些亲密的举动，搂搂抱抱，卿卿我我啥的，弄得齐楚一阵头大，还不得不配合，不敢露出一点不高兴。

加上那个一脸严肃的女秘书在边上看着，齐楚过得很痛苦，简直就是一种折磨人的酷刑，让一个三天没吃饭的人看着一碗香喷喷的红烧肉被狗吃掉，都没这残忍。

齐楚看不懂秦蔓娅的工作内容，不过能看出来这工作很考验脑力和体力，不一会儿，秦蔓娅就开始打哈欠，肚子咕咕响，让齐楚给她倒水来骗骗肚子。

“小刘怎么还不送饭来，我肚子都要饿瘪了。”

齐楚将水杯递给她，看了眼电脑屏幕上的各色线条，问道：“昨天这根蓝色的线这里好像还是凸起来的，今天怎么凹进去了，还有这两根，红色和蓝色，一会儿交织在一起，一会儿红色又压过蓝色，这是什么意思？”

秦蔓娅解释道：“各种颜色，分别代表了不同的数字，凸起是上涨，有上涨就有回落，那就变成凹陷······上面没有标准具体的数字，是因为这只是我公司内部的大盘表，要和所有同行的统计表放在一起比较，才能看出具体的问题。”

齐楚听得头晕，摆手道：“你不用说这么详细，反正往上就是赚钱，向下就是亏欠嘛。我看也不同这么麻烦，你让这些数字加权做出一个公式来，用一条线来比较不就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