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人家齐楚,多有本事啊,又是给姜晓娥买冰箱空调洗衣机,又是让姜晓娥当养殖场的厂长。你啊,要是能有人家一半的出息,我死都满意了······”
看着木匠老爹不再吭声,大女儿心里明白,自己想要靠老爹出钱的希望彻底破灭了,
而肖玲这一通堪称废话的指责,非但没让大女儿放弃,反倒更加坚定了离开这个家的想法。
她从心底里恨死了肖玲,太过蛮横不讲道理,也讨厌自己没主见的老爹,更把齐楚当成这辈子的仇人来看。
如果不是你,我怎么会挨这么多骂······
肖玲足足说了一个多小时,作为桃园村有名的泼妇,她东拼西凑的话,听得让人头疼欲裂。
木匠老爹已经坐到了门槛上,一只手掐着烟头,一只手扣着脚指头,眼睛望向远处的青山和桃花江,耳朵没堵上,脸上的表情却像是个什么都听不见的聋子,完全处于自己的世界中。
肖玲说得有些口干舌燥,对大女儿喊道:“给我倒杯水来。”
大女儿皱眉起身,倒了一杯茶递给肖玲。
肖玲见大女儿不情不愿,又重复一句,“人家都在给家里挣钱,现在读书没用了,谁挣钱多才是王道。你看看齐楚,你要向他学习。”
大女儿忍不住了,道:“齐楚是大学生,我是高中生,我怎么向他学习,人家姜晓娥能让齐楚读书,你凭啥不让我去!齐楚有什么了不起的,等我读完大学,我也能挣钱!”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大女儿决定为自己争取利益,谁说读书没用的,这种拼死抗争的不服输精神,不正是书里才能学来的知识吗。
木匠老爹愕然回头,看着自己的大女儿。
肖玲被这句话给问住了,是啊,人家齐楚能读,凭啥自己女儿不能读,姜晓娥这个克夫的寡妇,还能比自己厉害不成?
大女儿眼圈一红,几滴泪珠滑落,委屈巴巴地继续道:“我又不是没考上大学,齐楚哪里比我好了,他年纪比我大,有什么好比的,等我读了大学,肯定比他厉害。我不就是出生比他晚了吗,这关我什么事,又不是我选的。”
见大女儿哭了,肖玲突然觉得自己大女儿受了欺负,跟着说了句,“你说得对,齐楚肯定是在城里跟了哪个有钱的女人,给人当小白脸,不然他一个学生哪里挣得来这么多钱。”
大女儿道:“那你找姜晓娥借钱啊,反正她家的钱都是齐楚骗来的,都是不义之财。咱家没钱,她家那么有钱,借点钱不行吗?”
这不要脸的思维逻辑,可谓是得到了肖玲的真传,
肖玲一听这话,恍然大悟,是啊,她一天到晚去姜晓娥家打秋风,能吃几个饭钱,不如去找姜晓娥借钱。
反正都是一个村里的人,借点钱给我大女儿读书怎么了,你姜晓娥弄这么多钱,花的完吗!
带着这样的无耻想法,肖玲来了。
可柳冰冰的几句话,却直接把肖玲的算计给打碎了,自己大女儿非但没考上大学,居然还骗家里人,自己过来借钱,不是等于在全村人面前丢脸吗。
如果在村里有什么事很丢脸的话,家丑肯定要排在第一位。
而况这家丑还是肖玲自己喊出来的,一家人里头有个考不上大学还骗爹妈的女儿不说,还有个没脸没皮想“借”钱的老婆,那这家的名声等于彻底完了。
肖玲不肯接受这种事。
“不可能,你放屁!”
肖玲瞪着柳冰冰,大喊道:“你柳冰冰和齐楚好的穿一条裤子,你让他当联络员,肯定和他关系好,所以给姜晓娥说话!肯定是这样!”
柳冰冰表情平静地说道:“我当然是替姜晓娥说话,你女儿所谓的大学,实际是个野鸡大学,有钱就能去读,你来借钱是毫无道理的,我替她说话怎么了?”
“这种野鸡大学,国家不承认,教授的东西几乎没有,花钱去上这种学校,不是浪费钱吗?”
“当然,你要是觉得我说的不对,自己去县里问学校老师,去教育局,去市里,省里,京城打听都行。”
肖玲还在大叫“不可能”之类的话,但村民们早就不信任她了,一个个对着肖玲指指点点,互相议论一番,心满意足后,便带着这个消息离开了齐家门口。
肖玲回去就拿笤帚抽了大女儿一顿,大女儿当晚就立即出走,再也没有回来。
没几天,整个果子岭都知道了肖玲家的事,连带着肖玲的隐藏身份也被有心人曝光出来······也不知道是哪个单身汉痛打落水狗,把肖玲偷情和麻宝国偷情的场面,绘声绘色地传了出来······说麻宝国单身一辈子的原因,都是肖玲要价太高,一个礼拜抽好几次水,麻宝国这洼水坑,哪里受得住啊······
木匠听说了这件事,红着眼睛从城里赶回来,质问肖玲,结果被肖玲打了出去,带着满脸的爪子印,灰溜溜地离开了桃园村。
这件事的最大受益者,可能是牛大力,
麻宝国在村里积累了几十年的好名声,也就是不和苟富贵同流合污的好名声,直接没了,不可能继续当联防主任了······牛大力在几个月后,顺理成章地成了桃园村新任联防主任······
之后又有村民来找姜晓娥借钱,借口不一,但有了肖玲这件事后,都收敛了很多,生怕再被柳冰冰抓住问题,变成村里人的笑话。
而姜晓娥出资给村里修路的举措,更是把村里人给震惊到了,甚至惊动到了县里的领导,竣工时参加了剪彩。
当姜晓娥和一众村、镇、县领导站在台上时,台下的村民,心里彻底失去了嫉妒之心。
齐家算是彻底发达了,人家姜晓娥生了个好儿子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