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咒术师里面也没几个正常的,毕竟咒术师本就是从负面情绪中提取咒力,又长年累月承受着压力,只要没有心理变态那都不是什么问题,禅院惠不过是性子冷而已。
自然而然的,禅院惠也得知了咒术界目前的风向。
在被【窗】告知时,禅院惠正在院落里清理着自己的咒具。
“……我知道了。”
沉默片刻,她抬头回复【窗】的人员,然而【窗】派来的人却没有挪动步伐,而是小心翼翼看着禅院惠,轻声提醒。
“禅院桑,不知您现在是否方便启程?”
【窗】的催促毫无卵用。
禅院惠依旧坐在廊上,屁股都没挪动一下,甚至还拿起一旁的绳带,慢悠悠在刀鞘上绑着。
“我会过去的。”
【窗】苦口婆心:“禅院桑,这件事情很严肃……”
“咒具护理也很重要。”
禅院惠直接打断了他的话,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你直接和那群老东西说,我会过去就行了。”
然而等到【窗】的人离开后,嘴里说着还要认认真真护理咒具的人却立刻起身,连行李都没有收拾,只带上了自己的咒具就快步出了门。
禅院惠选择居住的村子就挨着结衣所在的城池旁边。
以她的速度,赶过去只需要一个时辰。
禅院惠一直没有放弃带结衣离开,如今既然已经知道咒术界盯上了结衣他们,她自然要赶在那之前告诉结衣,让她跟着自己离开。
……
“哗啦。”
伴随着水声响起,我从温泉里起身,坐在了温泉池边,拿起一旁的干布擦拭着自己的身体。
距离我再一次被我哥扔到咒术师家族门口已经过去了一周。
然而我依旧还是感觉能够闻到那股充斥在我鼻尖的血腥气味。
我将干布搭在自己脑袋上,却一时半会腾不出擦干头发的心神,只是垂眸看着自己的身体。
光滑,细腻,透着淡淡的粉色。
没有一丝疤痕。
而就在几天之前,我还满身伤痕,手臂也在打斗中被一柄刀砍中,连骨头都露出来了的那种。
此时却完全看不出来当时的痕迹。
我叹了口气,慢吞吞地擦着头发,却越擦越心烦,最后索性停下了动作,盯着被自己撩到身前的发丝。
这些日子,我的身高虽然没长多少,但是头发却长得有点儿快,如今都已经超过我腰部了。
往常为了方便行动,我都是直接扎成了马尾。
但现在我却看它很是不顺眼。
——不如剪了吧。
我顶着被我擦得毛毛躁躁的头发回到房间,翻找了一遍,却没找到剪刀这玩意,最后只好翻出了我自己的咒具太刀,跑到了廊边坐下。
借着日光,我拿着咒具比划了一下,选好了下手的地方后,拿手抓起了头发。
虽然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但我也懒得回头,而是专注着我的剪发大业。
结果我的动作被阻拦了。
一只手从我身后伸过来,牢牢抓住了我的手臂,那只手太过用力,以至于我的手臂因此有些发疼。
我仰起头来,里梅的脸落入我视线里。
我怔了一下,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否则怎么会从里梅眼中看出一闪而过的慌乱。
等我眨了下眼,仔细去看时,里梅一如以往平静的眼神让我确定刚刚的确是我的错觉。
“您打算做什么?”
他一边这么说,一边朝我拿着的咒具伸出手,而另一只手依旧还抓着我的手臂。
他的动作太过自然,带着股理所当然的感觉,我甚至还没意识到,就被他拿走了我手中的咒具,看着他跪坐于我面前。
“呃……”
我张了张嘴,有些没反应过来。
里梅看着我,又耐心地重复了一遍,“您刚刚是打算做什么?”
我看着里梅淡淡的神色,听着他平心静气的语气,却不知道为什么,莫名地觉得有点儿心虚。
……那种感觉,大概就像是干了坏事的熊孩子面对家长的询问。
奇怪,为什么我要这么气虚啊?
快,支棱起来啊!
我内心给自己加油打气,然而一张口,声音就弱了几份:
“呃……我想,给自己剪头发。”
里梅:“……剪头发?”
“对、对啊。”
我点点头,正想要里梅把我的咒具还给我时,却没想到里梅又问了我。
“为什么?”
“就……没有为什么啊,”我挠了挠脸颊,疑惑地道,“就是觉得,头发长了,想要剪掉。”
我注意到里梅视线落到了我头发上,没几秒,我听到他说:
“如果是觉得打理麻烦的话,我来为您整理吧。”
“……哈?!”我瞳孔地震,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