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了,不过转瞬之间,温暖的家便被血色覆盖。
那天晚上的我,不知道为什么睡不着觉,辗转反侧,最后还是坐了起来,摸索着打开了灯。
啪。
我听到开关的倾向声,然后原本昏暗的房间瞬间亮了起来,也让我清楚看到了随后溅在门纸上的血迹,很红,很红。
我看到门被拉开,我的大哥身影出现在我的视线中。
他原本温柔的眼睛变得无神,勾玉在那双黑色的眼睛里滴溜溜转着,握在手中的手里剑滴答滴答向下滴着血,一步一步无声朝我走来,站在我的面前。
我仰起头,看着他脸上的血迹,我在想,那血是不是还是温热的。
“为什么……”
我听到自己的声音这么问。
……
忍者在很小的时候便会开始经受训练。
出自宇智波家族的鼬自然也是如此。
他能够轻而易举地踢倒树木,踩碎巨石,也能操控细微的查克拉流动,行走于水面之上。
但是在他抱起自己的血缘兄妹时,依旧会担忧自己控制力道的能力不够细腻。
不同于佐助的活泼健康,鼬的妹妹宇智波结衣一向体弱多病,甚至被下过明确的结论,弱得无法提炼查克拉修炼。
这意味着结衣无法成为一个忍者。
鼬开始训练得更加努力,甚至因此被纳入了暗部。
促使他这么努力的原因,除了守护村子外,便是想要保护自己的弟弟和妹妹。
结衣无法成为忍者没关系。
她还有佐助,有他,还有宇智波家族。
在结衣又一次发热,闭着眼睛虚弱地躺在床上时,鼬坐在塌边,伸手将露出被子外的细弱的手环住,心中升起这样的念头来。
他一定会保护好她。
那时的鼬如此坚信着。
可如今的他,却同样用着这只手,对着自己的亲人举起了屠刀。
“为什么……”
他的妹妹脸色惨白地看着他,带着哭腔的声音问出这句话。
这声质问让鼬有一瞬间甚至握不住手里剑,连呼吸都变得艰难起来,心脏发出阵阵抽痛。
这是他曾经发过誓言,要用生命保护的妹妹……
这份誓言的重量让他根本无法举起武器。
……
大哥低头看着我,我从他的眼睛里看到倒映出来的我。
茫然,苍白。
我的眼睛甚至开始痛了起来。
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弯下腰,抬手覆盖住了我的眼睛。
那只手没有了记忆里的温暖,很冰凉。
不知道是不是我感觉错了,似乎还有些颤抖。
但更多的我就不知道了,因为我的心脏疼痛了起来。
我喘着气,抬起的手紧紧抓住了覆盖住我眼睛的手,身体颤抖着。
我知道我要死了。
之前就说过的吧,我的身体太差了,开眼可能就是死亡。
而我的哥哥,就这么眼睁睁看着。
……
手心下的呼吸在渐渐微弱,抓住自己手腕的手开始往下滑落,鼬清楚地知道,那是生命一点点在流逝。
他是罪人。
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妹妹死去。
……
最后的最后,我好像听到了一声几不可闻的哑声低语。
“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啊……
在陷入黑暗前,我忍不住这么想。
明明最过分的,是那些幕后推手吧……
让未成年手染鲜血的世界,实在太糟糕了。
其实后来我想想,我是知道为什么的。
那个时候我已经察觉到家里气氛不太对劲了,托我上辈子生活的国家的屠龙术教育的功劳,让我对政治还是有一定敏感度的,自然也察觉到了宇智波一族在木叶被边缘化的地位。
我也察觉到了父亲还有族人的不甘心,以及那种要孤注一掷的疯狂。
那个时候我最信任的人便是我的大哥鼬。
所以我把我的不安告诉了他。
我想让大哥和父亲谈谈,考不考虑搬个家。
那什么,其实偶尔可以考虑换个环境嘛,毕竟树挪死,人挪活。
当时我的大哥看我的眼神很复杂,复杂到让我看不懂。
后来我第二次穿越,得到第三世时,我就想明白了。
主要还是我知道得太多了。
……咳咳,开个玩笑。
反正,过去的已经过去了,不管我怎么想,也回不到当时了。
至于我的第三世,同样也很奇特,因为这个世界也有很多奇奇怪怪的存在。
比如诅咒,比如咒术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