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呼吸法,鬼也可以使用呼吸法这一点,真是出奇意料的讽刺现实。
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反击,是现代伊吹重复修复破损身体的第三百七十八次后。
在年幼伊吹冷静缜密到极点的提示下,由大正伊吹来实施,用变得又锐利又狭长、至少有十公分长的指甲割开了玉壶的一点点皮肤。
“那又怎么样!”
不到一厘米的伤口,不到一秒就回复的完好如初。
但玉壶却像难以忍受地口齿大张着嘶鸣。
“那么点儿的伤口能起个什么用!”
他原本是绝对占优的那个。现在却情绪失控到瞠目呲牙的程度。
只有玉壶知道,心底微末升起的逐渐凝成泥潭的恐惧。
不是说转化不到一周的鬼吗!
这副回复的速度是怎么回事!!
玉壶不愿去比对这速度和自己的差别,或许是他潜意识已经注意到了,但依旧执拗地不愿接受现实。
他大声的怪叫着。
像是给自己打气,也像是在恐吓对方。
原本漫不经心的围栏边,几只余下的上弦彻底失去了先前的余裕。
他们堪称凝重地注视着现场。
就连童磨都露出了微愣的神色。
漫天遍地的荷花花瓣和蓝紫绣球花瓣洋洋洒洒。
在某个年代的鬼杀队里曾有这样一个不成体系的理论。
某个人所经历的修炼过程,其中对他最印象深刻的事件,将被使用者不自觉的融入在能力之中。
对现在的大正伊吹来说。
对他印象最深刻的无非两个人。
蝴蝶香奈慧,童磨。
花之呼吸和漫天遍地的莲花融入代表自己的蓝紫绣球中。
恐怕他自己都没意识到。
在‘开化’过程之前,本性内敛而严谨的伊吹从未用过那样的语气说话。
大量的信息重刷,到底在灵魂上刻下了印记。
皱眉凝望着战场,猗窝座有些迟疑地开口。
“玉壶的速度越来越慢。”
他有些察觉地怀疑,“毒吗?”
“毒。”
除了鬼舞辻,身为最强的黑死牟语气平淡地肯定他。
大概是刚刚指甲化开皮肤的那一瞬间渗进去的吧。
以及,这只初生的鬼。
明明身体素质算不得什么,只是最基本的鬼勉强合格的程度。
但是,太敏锐了。
敏锐到好像从未来回到现在,知道对方行动的每一个幅度和程度,在此基础上,进行以自身柔弱程度能做到的躲避和回击。
还有就是,那堪比上弦之鬼的回复速度。
何等天赋……被上天选中的天赋者吗?
由此难以自抑地回想起不少身为人类时的往事。
黑死牟手下的围栏裂开数道裂痕。
绣球没有香味,在场中弥散的只有荷香。
让童磨露出心旷神怡的笑脸。
和愈发狼狈不堪的玉壶相比,伊吹的动作堪称优雅。
在碎裂的木块间轻盈的跳动着,灵动又冷淡,好像面对一个早就看透的木偶。
但只是看起来优雅了。
只有伊吹知道,自己多少次的险之又险,被年幼伊吹的提醒拉出鬼门关。
最后,趁着玉壶看向另一个方向之际,伊吹面无表情地从他颈后经过。
到此为止。
丑陋的陶罐上堆积这一坨扭曲的□□,在那之上,一朵一朵蓬开的绣球颜色缤纷。
这绣球正以玉壶最后的生机扎根,吸食生命力,开的绚丽。
美到伊吹想要拿笔画下来的程度。
但是,已经掌握了这份能力的使用方法了。
下次,下次还有机会。
再用出这份能力,看到这副美不胜收的场景。
“到此为止。”
高高在上,居于上首的鬼王俯视着他,面上看不出喜恶。
从他的声音里也什么都听不出。
听到这一声,他身后的鬼门也齐齐跪拜在地。
除了正喘息着的伊吹。
压尽最后一份力,彻彻底底地拼尽全力和全部潜能的他站在绣球花前,尚未反应过来地茫然抬头看。
在鬼王因不满而暴怒之前,他看见在鬼王下一层的围栏旁,童磨抬起头,笑着对他压了压手。
意思大概是“快跪下~”
这样看来,童磨好像也没怎么尊敬鬼舞辻。
伊吹眨眨眼,慢吞吞地跪拜在地。
大概是刚刚无限重生地太过火了,现在浑身上下的细胞都冒着火辣辣的疼痛,好像下一秒就要崩解成一堆细胞。
最先离开的是年幼伊吹,他打了个哈欠,说“困了”后就离开了。
现代伊吹最近沉迷创作,尤其沉迷鸢色,正大展手脚。
“初生之鬼,我欣赏你,从今天起,赏赐给你上弦之五的名号和地位,舍弃你曾经的名字,赐予你‘弦月’之名,从此殚精竭虑地为我建功立业,心怀感恩,不许有一丝未尽之力,一旦被我发现……”
鬼王微眯起眼。
后面的,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大概鬼舞辻真的很喜欢‘弦月’两字吧,鬼的前十二人被赐予弦月之称,欣赏的初生之鬼赐予的也是“弦月”的名字。
虽然伊吹完全无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