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旦哥!” “李旦!” “救命啊!” 刚刚安静下来,就隐约听到了喊声。虽然声音有点幽远,但听得出倪小青已经声嘶力竭。 两人马上低下头,声音正是从脚下传来的。 “你确定她不在下面?”郑琪指了指坡道口。 李旦抬手示意她安静,俯身把右耳贴向地面。 倪小青的叫声时断时续,似乎还混合“扑通扑通”的声音,虽然有点模糊,李旦可以断定,她掉进的机关里有水! 从她掉下去到现在,已经过去六七分钟了,再拖下去人就危险了。 他试着用刀柄敲击周围的地砖,坡道口右后方一米,一块砖发了咚咚的响声。郑琪眼睛一亮,马上把民警留下的战锹递过来。 李旦没有试图去撬动,而是用力直插下去。他猜想,倪小青步子小,她踏进第一个机关后,翻板直接复位,但又将力量传导下去,自己这才掉进第二个机关,也就是这条坡道。 战锹碰到砖上,竟然发出金属相击的巨大声响。碎屑崩落了一地,两人这才看清楚,这块地砖内竟然包裹着一块铁板! 郑琪把灯转过来,李旦发现一米见方的铁板上赫然然有一朵蚀刻的彼岸花,这就好办了。可是伸手按下与石门上类似的凹槽后,铁板毫无动静。 “你看这里,还有这儿。” 顺着郑琪手指的方位,李旦发现,在小儿拳头大小的彼岸花周围有一圈圆形的小坑,手指摸上去很光滑,和轴瓦上的小孔有点像,是需要嵌入什么吗? 思索间,目光落扫到了手腕上的黄玉珠串,是这个吗,试试! 李旦没有犹豫,马上摘下珠串,试着放了上去。 郑琪眼看着,李旦手串上的每颗珠子都稳稳地嵌入了圆形的小坑里。他再次再按下凹槽时,咔哒一声铁板立了起来,下方露出一个方形的洞口。 最神奇的是,立起来的铁板背面竟然有两个浮雕出来的虎头,口中各露出一条小指粗的铁链,向洞内的深处垂下。 “竟然是个滑轮!”郑琪惊叹道。 李旦也有些感慨,想来是母亲的先祖建这个地方时专门设计的。黄玉珠串明显是那个时候留下来的,也许还有其他用途,但眼前它就是这个机关的钥匙。 他手伸向右侧的铁链,刷刷地拉动起来。 开始时很轻,稍后已经有些费力。 倪小青的声音越来越近,虽然有些上气不接下气,但听得出来,她已经意识到自己被救了,竟然嘤嘤地哭了起来。不管怎么说,还是个丫头啊。 大约拉了20多米,下方已经可以看到倪小青一头湿漉漉的短发。又拉了半米,李旦伸手拉住她的胳膊,一下子把90多斤的倪小青提了上来。 回到地面上,她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埋头痛哭,那样子像是受了极大委屈的三岁的孩子。 难道是在下面看到了汤圆的遗体? 他出事了,可刘诺不是说他没事吗?李旦的心里七上八下,他蹲下来轻轻摸了摸倪小青的挂着水珠的头发,轻声问道: “别难过,你哥在下面?” 倪小青哭得更响了,李旦心一沉,看来汤圆真的出事了。 心里一急就抓住倪小青的双肩用力摇了一下。 “多大的人了,哭什么,你哥不在了还有我呢。” 倪小青猛地抬起挂满水渍的脸,愤愤地说道: “谁说我哥不在了,他又不在下面,你这朋友怎么这么不靠谱,什么叫我哥没有还有你,你和我有血缘关系吗,还是在一个户口本上?” 见李旦一脸的懵逼,她才有些满意,抹了一把脸说道: “我刚才一脚就踏进了这个深不见底的洞,在下落的过程中觉得自己死定了,后来掉进水里时真是狂喜。可还来不及感谢上帝就连喝了几口水。 里面伸手不见五指,折腾了好久,我才抓到一根铁链,可是我一使劲它就往下滑。我使劲喊,也没有回应,我当时就想,就算我死了也得带你去医院看看,你这听力有大问题啊?” “后来,我发现铁链在动,知道是终于有人来救我了。绝处逢生的感觉,让我突然领悟到生活竟然如此之美。 我哭是因为感悟到了真理,就像大诗人济慈看着他们那个村儿感动的痛哭流涕是一样的,这是一种高级的抒情,你懂不懂。?” 李旦站起来,看了看和倪小青几乎同龄的郑琪,暗暗摇了摇头。人和人差距怎么这么大呢?按说,倪小青也是苦出身,可这种自己宠自己的感觉已经到了病态的地部。 “先停,告诉我下面的水有多深?” 倪小青剜了李旦一眼,说道: “大概到我的腰吧,我身高一米七三,身体是标准的黄金比例,也就是说腰部以下占三分之二,你会算吧,不行就用手机上的计算器。” 李旦无语,但还是默默算了一下,大约才一米多点。这似乎与常理不符啊,如果是真正的机关,这点水是困不死人的,但前人这么做自然有其道理。 他转身看向郑琪:“我下去看看,忙照顾一下她。” 随后,将保险绳一头拴在腰上,另一头固定在右边的虎头上,顺着铁链向下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