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慎拿走了梁丽手边的酒杯和桌上的酒瓶。梁丽口中那个帅气的男人引起了王慎的兴趣。为郑无设下的圈套、桑的事故,如果一切的怀疑都成立,那么这个男人就是所有问题的关键。目前为止,王慎能够确定的只有一件事,这个男人应该和韩沫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他揭发郑无是为了帮韩沫报复郑无,而桑,很可能只是这种报复行为的一种牺牲品。就在王慎思考得出神的时候,梁丽身子一歪倒在了王慎的身上。王慎轻轻扶起梁丽,让她靠在沙发上。 “你住在哪,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我还得再玩会,你有事先走,不用管我。”梁丽盯着王慎笑了一声,脸上的红晕丝毫未减。 “我还是送你回家好了。”王慎正准备起身去搀扶梁丽。谁知梁丽拼尽力气甩了一下手臂,对王慎的行为表现出了嫉妒抗拒。 “帅哥,我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梁丽看着王慎又笑了一下,笑声中透着点看透世事之后自我放纵的萧瑟。“不用担心我,这么多年了,也没出什么事。”说完,梁丽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一摇一摆地离开了座位,朝着吧台的方向走了过去。梁丽在这个酒吧认识的人似乎还不少。没多久,她又和另一个陌生的男人熟络地聊了起来。 王慎看着梁丽的身影,暗自叹了口气。王慎走出酒吧,又回头看了一眼酒吧上闪着亮光的招牌,感觉到了瞬间的失落和无可奈何。王慎也许是哀恸梁丽的人生,又也许是体会了无数案件中的爱恨情仇之后的悲伤。 午夜已经过了,酒吧街远处的市中心终于也开始渐渐归于沉寂。除了摩天幕墙上亮着的零星彩带,整个城市终于安静了下来。有人害怕黑夜,害怕黑夜里的孤寂和不安。但也有人喜欢黑夜,喜欢黑夜里的自我空间和放逐。 梁丽往深处走了几个街角,终于没能撑住,一只手扶着墙壁呕吐了起来。整个漆黑的巷子里,只有梁丽的呕吐声在前后回荡。吐了一会,梁丽长长地吐了一口气,看着脚上红色的高跟鞋,心里莫名地升起了一股怒气。梁丽脱下了自己红色的高跟鞋,一只,两只,一起朝着对面的墙壁扔了过去。高跟鞋和墙壁撞击出了一声沉默的声响。墙壁有没有遭到破坏,没法看清,因为今晚的月亮被乌云遮掉了大半。 梁丽摸了摸自己的口袋,拿出一包烟和打火机。咔哒一声,打火机里窜出了橙黄色的火苗。梁丽背靠着墙壁,为自己点燃了一根烟。烟头燃烧着的星火成了漆黑的巷道中唯一的光亮。梁丽猛吸了一口烟,然后抬头看着天空,向着黑夜吐出了一个大大的烟圈。突然,梁丽扔掉了手里的烟头,一只手扶着墙壁,又开始呕吐了起来。今晚,梁丽喝的酒似乎比往常更多些。 “谢谢。”就在梁丽准备起身的时候,一只手突然出现在梁丽的身边,递过来了一张纸巾。梁丽的脑子已经被酒精完全麻痹了,自然而然地接过纸巾,还客气地说了句感谢。 一阵晚风吹过了梁丽的脸颊,她恢复了几分神智。突然,她看着手里的纸巾,皱了皱眉眉头,转过脸,看着身边站着的人。 月亮从云里露了脸,月光洒向了这原本漆黑的巷道。梁丽背靠着墙壁,身子一抖。墙壁上袭来的凉意从梁丽的后背迅速贯穿了全身。梁丽吓得忘记了叫喊,使劲退了一把眼前的人,慌张地朝巷道的更深入逃窜。 月光又被乌云遮挡了去,梁丽在巷道中拼命奔跑,但是无济于事。梁丽能感觉得到,身后的黑影距离自己越来越近,而自己的身体似乎也已经到达了极限,脚步变得越来越沉重,越来越缓慢。终于,梁丽拼尽最后的一丝力气,又转过了几个街角。这下总该甩掉那个人了。但在几秒钟的欣喜之后,黑影依旧如影随形,从拐角处慢慢出现了。 梁丽用手撑着自己的膝盖,大口喘着气。酒精的麻醉作用似乎没有要消退的意思。梁丽从没有像如今一般痛恨酒精。梁丽在心里暗暗发誓,如果这次能逃脱,以后再也不喝酒了。一切的思虑好像只是瞬间的功夫,梁丽直起身子,咬了咬牙,又拼命往前跑起来。 一步,两步,大概是跑了四五步的样子,梁丽终于绝望地停下了脚步。矗立在梁丽面前的是一堵灰白色的墙壁。梁丽还是跑进了一个死胡同。梁丽光溜溜的脚丫在冰凉的水泥地上焦灼不安地挪动着,想尽办法去寻找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