鼬愣了一下，随后露出一抹无奈：“对不起，你已经长大了，这种事情你也很清楚，我还记得之前你一句话噎的我不知道说什么的场景。”

“时间过得真快，在我看得到的时间长河里，你似乎永远都是那个长不大的孩子。”

“一直没有陪在你身旁，真是对不起。”

“我不需要你的怜悯……”佐助的声音不自觉的弱了下去，但他眼中的怒火没有丝毫减弱，“你可以不用死！你的眼睛我也可以想办法，找团藏！找大蛇丸！都可以！为什么一定要死！”

鼬温柔的笑着：“因为我累了，真的很累很累。”

佐助咬牙：“我不喜欢那些东西！你可以活下来！就像以前一样！做一个顶天立地的哥哥！帮我把所有的困难拦在外面！无论如何……无论怎么样……都可以……”

一滴泪水从佐助眼角流下，连说话的声音都变得微弱：“求求你……鼬……哥哥……求求你……”

“不要再留我一个人了……”

孤独……寂寥……恐惧……

这种东西……从灭族之夜开始就不断围绕着佐助，哪怕他的内心再坚强，那也只是强行竖起的高墙，只是简单的一个冲击就会土崩瓦解。

如果没有鼬，没有那些所谓的真相，他或许真的可以去习惯那些孤独，那些寂寥，那些恐惧，没有什么是一个失去了所有的人习惯不了的。

如果有……那就是在孤独中好不容易找到的依靠。

“哥哥，我原本什么都没有了……”佐助流着泪，手上握着的苦无也变得无力，“亲人，朋友，家族……我什么都没有，被你亲手毁掉了，我应该恨你，原本应该这样的。”

“但为什么？为什么要让我得到答案？为什么让我在恨你的同时还要去憎恨那些我好不容易找回来的东西？”

“我原本什么都没有了……我好不容易靠自己的力量把他们找了回来……为什么你又要再一次把他们都毁掉？然后说什么自己累了就自顾自的死掉？”

最卑微的不是失去了就再也没有得到，而是失去了，找回了，又一次失去。

佐助紧紧咬着牙，任由泪水将自己的面孔完全打湿：“如果你真的放不下我，求求你活下来，至少让我在失去那一切之后，还有你可以依靠。”

“哥哥……不要死。”

泪水滴落在地面，溅起微小的水花，但干枯的大地好像渴望甘露的小草，在泪水溅起的下一秒便将其吸取，不留丝毫痕迹。

佐助低着头，死死咬牙，泪水完全不受控制的流淌而下。

鼬看着这一幕，只是静静的看着。

悲伤的抽噎声回响在整个房间，佐助颤抖的声线围绕在他耳中：“我不想去恨木叶，不想恨纲手大人，不想恨卡卡西，但是……为什么偏偏所有的一切都好像要让我去憎恨他们。”

“哥，我……该怎么办？”

鼬闭上了眼，轻轻放下握着苦无的手，伸手将佐助拥入怀中，左手轻轻拍打佐助的后背：“遵循自己的内心就好了，你已经不是小孩子，爸爸和妈妈，还有我，我们大家都会相信你。”

“还有……”

鼬伸出手，将佐助扶在自己面前站稳，右手伸出，脸上带着无比灿烂的温柔笑脸，一如曾经……又好像从未如此灿烂。

食指和中指合并，轻轻的点在佐助额头，在佐助满脸呆愣的目光中，鼬轻轻开口：“就算不原谅我也没有关系，这是最后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