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助握紧了拳头：“你还期望得到他们的谅解吗？”

鼬摇头，语气洒脱却又无比哀伤：“我不配得到任何人的谅解，哪怕爸爸妈妈说他们从未怪过我，哪怕我依旧是他们骄傲的孩子，在我心中，我也只是一个刽子手。”

“……一个杀死了亲人……一个不配任何人原谅的刽子手……”

“对同伴出手的人，是注定无法善终的……”

鼬的语气并未有太大的起伏，但他眼角流下的泪水却像是一首凄婉的歌曲，可伴随着的，却是那副似乎温柔的笑脸，三种完全不同的情绪就这样体现在鼬的脸上。

毫无违和感。

佐助深吸一口气，松开了自己的拳头。

他好像思考了片刻，半晌之后才突然嗤笑一声，仿佛自嘲般开口：“我以为你会说什么，村子里的人都是你的同伴，比起宇智波一族的牺牲，能拯救村子更好……这种话，结果你给我说了一句为了和平，为了宇智波的自大和骄傲。”

“呵……还真是……出乎我意料的答案。”

佐助自嘲的笑着，他趴下身子，双手捂着自己的面孔，在那看不到的手掌之间，一滴泪水顺着他的指缝流下：“鼬，和平和……宇智波的骄傲……就那么重要吗？”

“比爸爸妈妈还要重要吗？”

佐助似乎懂了，但好像又有些恍惚。

他知道鼬屠杀全族的理由，虽然不能理解，但前因后果他都知道，但唯独……杀死爸爸妈妈这一点，他无论怎么都难以想象。

鼬看着佐助现在的模样，缓缓说道：“现在的你一定能做出自己的判断，就像是当初的我一样。”

富岳和美琴……他们两个与其说是死在鼬的手下，不如说是死在一场争斗中，而这个争斗，维持了数千年。

鼬闭上眼睛，脸上带着前所未有的轻松：“如果是现在的你，一定能找到正确的那条路。”

他睁开眼，眼中的哀伤和悲痛消散，只剩下那股从未改变过的温柔。

他缓缓起身，一边说着一边离开座椅站在往房间中央走去：“佐助，我做出了错误的选择，但我从未后悔。”

就像爸爸妈妈一样。

无论你做出了什么样的选择，你都是那个让我们骄傲的孩子（弟弟）。

佐助呆呆的看着鼬的背影，流下的泪水不知不觉间模糊了他的视线：“九喇嘛说……人生就是由无数的选择题组成的，无论你选还是不选，那道题都在那。”

站在窗户透出的阳光处，鼬带着温和的笑容转头：“九尾吗？”

“没有人能做出永远正确的选项。”佐助站起身，抹去脸庞的泪水，将视线再次变得清晰，“每一个选项的背后都是一个错误，你不知道这个错误会带来什么的后果，所以你悲哀的站在选择题面前，看着别人一路过关斩将，自己却停滞不前。”

“所以，与其苟延残喘的在选择题前驻足，害怕做错，不如放开手脚去做那本来就没有正确选项的题。”

“只有当你真的犯了错，你才会知道，那个错误值不值得你去犯。”

“而家人和同伴的存在，便是在你驻足不前时，用尽全力帮你排除那些不值得去犯的错误，然后笑着看着你的背影……或者跟你一起……去犯那个值得你去犯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