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的真实虚伪,谁说的清呢?”
“??”他站在离他五米外,听他自言自语。
“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他继续说到,声音中透露着凄凉,上千年的凄凉……
“若生命赐予你无数张面孔,你会选择哪一张?”长发男背对着他。
“喂喂,搞什么?这个长发男是谁?自己认识他吗?头上那两根粗壮的斗牛角是怎么回事?伪装派对?这货是谁请来的演员?”他心里这样想到,但他没有说出来,只是呆呆的站在属于自己的位置,一动不动。
“没什么事是可以推敲的。你强大,优雅,无与伦比。你是权威的象征,你感到很自豪,对吗?”长发男的声音越来越低沉。而他的心跳却越来越快,他看着长发男的背影,有一种熟悉的感觉,是那么的熟悉,就像是在看……自己。精壮的身躯,把力量两字诠释的如此清晰,灰白色的长发顺着雄厚的肩垂落。好美,原来力量和权威是那么的美。
他快速的摇了摇头:“天呐,难道自己是同性恋吗?竟然看着一个男人的后背发呆?”他虽然这样想,双眸还是紧紧盯着他的后背,目不转睛。
“活在这个世上,总得为了些什么,面对这个世界,你挂上了面具,嘴角咧到耳根的小丑面具,每个人都是如此,面具下总是千疮百孔,暗自流泪,但面具帮你掩饰了悲伤,骗过了别人,也哄住了自己,挨过千年。”他喉结哽咽,因为他完全听不懂长发男说的是什么,又好像理解,每次这种不符合逻辑的矛盾让他心烦意乱,他想破口大骂,他想离开这里,却突然发现这里哪里都不是,全方位的空白,只有他们两个人,站在空白里,好像是一个永远摸不到边的空间,也突然发现他动不了了,眼睛是自己的,心是自己的,思维是自己的,但身体不是。
“你孤独吗?”长发男问。他的心貌似被冷水浇了一下,浑身充满凉意。
“最初,感觉孤独是一件很酷的事,后来,感觉孤独是一件凄凉的事,现在,感觉孤独不是一件事,对吗?”他自己说到,让他自己惊诧,这些话他没想说,可不由自主的说了出来:“有时需要的是真正的绝望吧?真正的绝望跟痛苦和悲伤都没有什么关系,真正的绝望让人心平气和。”他继续说到,这次换长发男站在那里聆听。
我靠,什么情况?这还是自己吗?这么酷的话竟然从他嘴里说出来?可他说的话,他自己也不明白什么意思。
“呵。”长发男轻笑:“明白的道理就不是哲理了,这里本来就是不明不白的话,上千年悟出的哲理。”
不是吧,自己想的东西他怎么会知道?为什么他满嘴上千年?上千年有他吗?这怎么看他也就是一个年过三十的大叔,怎么满嘴胡咧咧?
“做你该做的事,不要离初心越来越远。”长发男抓拳,一股凉意直逼他的心脏,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尖锐的指甲把拳心刺破,血顺着指缝挤了出来,滴在了地上,滴在了空白上,一瞬间,空白变了色,似乎被那一滴血染红,铺天盖地的血红。他的内心澎湃,激动,开始翻滚。
“他们在富丽堂皇的宫殿,我们在漆黑如夜的荒林。他们生在天堂,我们处在绝望。他们的幸福,万人皆知,我们的悲,无处遁形……”长发男紧握的双手,缓缓松开,他回过头,看向自己……瞳孔猛然收缩,他几乎要疯掉了。那不是面具,而是真正长在头上的斗牛角,他好像在哪里见过他,而且他竟然拥有和自己一样的面孔?!一模一样,似乎是野兽版的自己……他在哭?两行泪挂在他的脸上,他流下的是悲伤,是绝望。看着他的眼泪,脑海中闪出了无数幅画面。
如巨人脊椎般的十字碑矗立,熊熊的大火烧黑了十字碑的底部,大地在塌陷,裂缝如蜘蛛网般布满整个地域,房屋化为灰烬,树木被大火烧干,从中断截,笔直的摔落,大地微颤……他目视着前方,看着蔓延至地平线尽头的甲胄士兵,拿着冰冷的长矛,指向自己。
画面一瞬间切换。
他浑身颤抖,汗和血融合流过自己的肌肤,他手中握着长矛,矛身血的余热是那么的清晰,数不尽的尸体在他的周围,残肢断臂让他平息,天空是灰色,如血染的红色太阳被大地没去了一半,红色的余光把大地照亮,银色的盔甲被血抹去了光泽,无数冷兵器斜插在大地,所有的人都是他杀的,无力的跪下,仰天长啸,震碎了天的一角。画面又再度切换,冰冷的长矛刺穿了他的腹部,疼痛感被愤怒压下,一肘砸向前面的士兵,士兵被撞在岩山,山石崩塌,山如纸一样被撕裂,他用自己的手击穿了士兵的胸膛,血如花泉一般涌出绽放……绝望的嘶吼,揪心的痛楚,被血染的大地,冰冷的尸体,被大火烧黑的十字碑底部……画面在他脑海里极速切换闪过,头痛欲裂,画面像是铭刻在脑挥之不去……愈来愈清晰,真实的让他害怕,恐惧。
“吼!!”“呼……呼……”他粗喘着,双眸失神……浑身无力,视线不是非常完整。
“该死。”他双手抱头,最近总是做恶梦,自从那个人离开后,他就一直做这种梦,无限死循环,这些梦让他清晰的害怕,他蜷曲在床头,望着窗外那高空中挂着的一轮明月。月亮,孤独吗?他拿出手机,点开那已经看了无数遍的短信,是那个人发给他的,那个最亲近的人。
城池本部
自从离上次爆炸事件后已经四天了,武装训练室也已经修复好。一共四名死亡的士兵,在波尔多的示意下进行了厚葬,目前还没有告诉他们的家人,他打算分别派人亲自去他们家属的住处告诉他们这件不幸的事,四天的时间,波尔多把自己关在屋中。眉目从未舒展过,这是他的失误,天大的失误,可竟然到了现在还没有查出一点线索,他没有脸去面对城池的每一个干部。
敲门声响起。
“进来。”波尔多调整语气。门被打开,金历手中抱着大堆文件进来。
“将军,根据侦查部和‘天网’的反映,外部势力入侵这个可能性已经被排除,‘天网’也没有被入侵过的痕迹。很可能是……”
“城池内部的人?”波尔多接话。
“是的。”金历回答的斩钉截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