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接过东西之后,两个人都站在原地没有离开。
郝鸣岐终于开口了:“你现在可以走了。”
“我为什么要走?你没有权利支配我了。”其实是宋婉玲在那一天和李娜冲突之后,回到家里就已经慢慢冷静下来。心里想到这会不会是李娜设计的一个圈套,故意让郝鸣岐买两个一样的包,挑拨他们之间的关系。但是一想到自己最得意的旗袍竟然是张怡环的,对郝鸣岐又充满了怨恨。
现在郝鸣岐开口让她走,她却突然有一丝不舍。一方面对郝鸣岐情丝未断,另一方面也觉得不能让李娜轻易得逞。
“你既然不愿意走,那我们再看一场电影算是最后的告别。”郝鸣岐说道。
“电影还有什么好看的?我们的《罗马假日》结束了,你的《蝴蝶梦》也该醒过来了!”宋婉玲用嘲讽的口气发泄着心中的愤怒,看着郝鸣岐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她暗自享受着胜利的愉悦。
郝鸣岐试图用看电影的方法来拖延时间,寻找机会挽回局面,被宋婉玲拒绝后又心生一计:“我们一起去吃个饭吧,我还有些话想跟你说。”
“吃饭也免了吧,这么晚了,我还要回家呢。”可是宋婉玲的脚下却并没有丝毫的移动。
“就算是普通的朋友要分手,也要说几句告别的话。何况我们还有一段难忘的时光!”
宋婉玲刚才发泄了一阵怒气,变得平和了许多,看见郝鸣岐无助的样子又心生怜悯,但是口气依然趾高气扬:“那好吧,我倒要看看你怎么解释?”
两个人来到了一家餐馆,点了菜之后,郝鸣岐又要了一瓶白酒。他先给自己斟满了一杯,一口干掉。然后又随手将那件白底红花的旗袍放在桌子上。
宋婉玲看见这件旗袍,立刻显露出厌恶的神情。郝鸣岐却不管不顾又干了一大杯酒,醉醺醺的红着眼睛盯着宋婉玲:“一看见这件旗袍你心里就不舒服是吗?”
宋婉玲还没有回答,郝鸣岐突然咆哮起来:“是我让你穿上的吗?!”
宋婉玲从来没见郝明奇发这么大的火,着实吓了一跳。
郝鸣岐继续吼道:“这件衣裳确实是张怡环的,我和张怡环的关系我早就给你说清楚了。这件衣裳是唯一的纪念品,是你自己翻出来穿上的!当初我孤身一人来到台湾,举目无亲,谁可怜过我?张怡环是我唯一的亲人。”郝鸣岐说到这里哽咽住了,接着嚎啕大哭:“可是她现在已经死了,你犯得着和一个死人吃醋吗?”
郝鸣岐发泄完一阵,宋婉玲完全被他的气势震慑住了。郝鸣岐又倒了一杯酒,宋婉玲按住他的手试图阻止他,郝鸣岐扒开她的手,又把酒喝干:“在台湾我一个人孤苦伶仃,我并没有想高攀你这个大小姐,我只想凭自己的努力出人头地。可是国安部那帮王八蛋把我当匪谍抓了起来,把我折磨的生不如死!”
看着郝鸣岐痛苦的样子宋婉玲想安慰一下他:“那个时候别说国安部,就连我都怀疑你。”可说完之后她马上就后悔了。
还没等她解释,郝鸣岐瞪着通红的眼睛看着她:“你为什么怀疑我?”
“我们从阿里山回来,我发现少了一个胶卷。后来国安部把你抓起来,我心里也直犯嘀咕。”宋婉玲解释道。
郝鸣岐猛的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我们一路奔波到了阿里山,又在山上待了那么长时间,天知道那个胶卷丢到哪里去了!你就凭这个怀疑我?”说完又嚎哭起来,一边用手撕扯着自己的头发:“我当初真是鬼迷了心窍,为什么要来台湾?我对党国忠心耿耿,执行特遣任务出生入死,可是国安部却怀疑我是匪谍!就连你也不信任我!我的父母家人都在大陆,我好歹也算个小少爷,我为什么要来台湾?呜呜呜……”
哭了好一阵,郝鸣岐才抬起头:“现在我该说的都说了,你要是觉得我是匪谍,就把我送到国安部去好了,那个丢失的胶卷就是最好的证据。”
刚才还傲慢不可一世的宋婉玲此时已经完全没了嚣张的气焰,觉得在郝鸣岐面前矮了半截,仿佛犯错误的是自己。
她小心的对郝鸣岐说:“现在都已经搞清楚了,没有人怀疑你是匪谍,你和张怡环的事我也没怪你。只是那个李娜太可恨了!但是这个包我还是收下了,不能让李娜看我们的笑话。”
郝鸣岐觉得目的已经达到,就擦干了眼泪给宋婉玲斟满一杯酒说:“你要是原谅我,就干了这杯酒。”
宋婉玲为了证明自己的诚意,端起酒来就喝了一口,辣的龇牙咧嘴。
两个人开始推杯换盏,越谈越投机,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倒像是两个久别重逢的老友。郝鸣岐庆幸自己当初和张局长一起练出的酒量,今天发挥了作用。
一瓶酒喝的见底,两个人才互相搀扶着走出了餐厅。
郝鸣岐一直把宋婉玲送到了家门口,宋婉玲才依依不舍的说:“你该回去了。”
郝鸣岐挥舞着手里的旗袍说道:“再见。”
是婉玲从他手中拿过旗袍说:“这件旗袍我也要,我还要穿给李娜看,气死这个坏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