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陵一觉睡醒,没有精满气足,反而感觉身体被掏空了一般。 什么奇葩梦! 明明自己打小没挨过饿,吃馒头都只吃半个,却梦见跟着一群人背井离乡去逃饥荒。 简直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 关键梦得还那么真实,那树皮嚼在嘴里的苦涩粗糙感,还有又腥又滑的地龙…… 张陵想呕,却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块木板上,动弹不得。 身边放着几片豆荚。 咦,这不是自己梦里最后吃到的豆荚吗? 虽然是生吃的,有点豆腥味,但还挺甜的,口感脆脆的,怪好吃的。 “此为水莽草,有剧毒,食之立死,死后化为水莽鬼,不入轮回,永不超生。” 一个苍老的声音在张陵耳边解释。 卧槽!完犊子!老子吃了那么多! 张陵心中一炸,想要挣扎坐起,他觉得自己还能抢救一下。 下一刻他就又发现自己压根动不了。 咦,不对,明明我是凭实力在梦里吃的这玩意儿,关我张陵什么事? 张陵刚醒悟过来,就听到那个苍老的声音又在说话: “好在老道路过,手上又凑巧有块上好的养魂木,不然就算想救你也未必救得。” 噢,还好,我被人救了。 不过,话说,养魂木是什么鬼?怎么听起来不太正经的样子? 张陵一下子激动起来。 喂,你是谁?你在哪?怎么救的我?我怎么动不了了? “勿要急躁。”那苍老的声音仿佛感觉到张陵的棺材板快要按不住了,语速加快了些: “此处是白蒿山上白蒿观,老道松阳,前日回山在狮头岭见你们一行人被山贼杀散,只救得你和两个小童。” “你这小鬼当真不知死活,那山贼阳火炽盛,又有一身凶煞,岂是你一个新死之鬼能扑得灭的?” “若非你是水莽鬼,若非老道及时赶到,再多扑一下你便要魂飞魄散矣!” 新死之鬼! 原来我已经死了。 张陵心中一凉,只觉万念俱灰,内心一片寂寞空虚冷。 不过在七月半加了個夜班而已,何至于此?何至于此啊! 随着松阳老道絮絮叨叨,张陵逐渐回忆起自己穿越后发生的事情。 他原先住在一个叫小张村的地方,今年大旱,他们全村颗粒无收,便一起外出逃饥荒。 那天,他们逃到一座山寨前,商量了一下,想到寨子里讨些吃食,却被寨子里冲出来的山贼杀得四散。 张陵侥幸逃得性命,夜里在溪边发现了一丛开着紫花的藤蔓,上面结了许多豆荚。 他饿得也不管是花还是豆,统统摘下来塞进嘴里吃了。 那株藤蔓便是松阳老道所说的水莽草。 将那株水莽草上的紫花和豆荚吃得一干二净后,张陵便在溪边睡着了。 夜里听得有人惊呼,山贼又杀来了! 他起身张望,见到同村的大牛和虎妞被一个拿刀的山贼追杀着往他这边逃来。 奇怪的是三人头上和肩膀两侧各悬着一盏燃烧着的油灯。 拿刀的山贼三盏油灯火焰炽盛,有两寸多高,上边缠绕一股黑气。 大牛和虎妞的油灯火焰却只有豆丁般大小。 张陵不知为何,万般沮丧涌上心头,只觉得日子好苦,过得好累,再也不想逃了,便迎着三人冲了上去。 他对大牛和虎妞大吼一声:你们快跑,我来拦住他! 说着便向拿刀的山贼扑去,结果那山贼没看到他一般,被他一扑扑中。 更奇怪的是,张陵并未扑倒山贼,也未被山贼撞倒,而是穿过山贼身体,扑到了山贼身后。 同时他感觉身体隐隐发虚,脑中传来阵阵晕眩。 他挣扎着回身看向山贼,那山贼也站在原地一脸惊魂未定的样子,且身上油灯的火焰明显暗淡了一些。 张陵福至心灵,明白自己只要能扑灭山贼身上三盏火焰,便能杀他。 他也不多想这一幕是何等古怪,就又朝那山贼扑去。 第二扑过后,张陵只觉地转天旋,随后失去了意识。 再醒过来已是现在。 所以自己是早在误食了水莽草之后就已经死了吗? 而且变成了松阳道长方才所说的水莽鬼? 张陵也搞不清楚自己现在什么状态。 说穿越了么?好像穿了个寂寞,穿越后的一切都似一场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