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急匆匆自船舱内迎了出来,竟是还未换下一身湿透的汗衫。 他的身躯极为宽大,从船舱中走出时极为都要低着头。 若非其白须白发,只怕是看不出是个老者。 老者笑着迎向谢缺,看着谢缺手中的镇魔司令牌,松了口气道:“原是外执事大人。” 谢缺看着这身量高大的老者,自知是没有找错人。 津门城的武者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 那就是几乎境界越高,身板也就越宽大。 毕竟气血武道需要的是一幅强劲广阔的身躯,方才能够容纳得下足够多的气血力量。 谢缺思虑一番后,微笑开口道:“想必阁下就是河源馆陆馆主了吧。” 陆馆主笑而抚须:“正是。” 他一招手,身后一名同样壮硕的女学员走上前来,递上一小个方盒。 女学员将之打开后,映入眼中的竟是闪烁着银色光泽的满满一盒元宝。 “是我河源馆考虑不周了,近来妖魔作乱颇多,是有些不大太平,还请外执事笑纳!” 他哈哈一声,又抱拳拱手接连道:“还得多亏了镇魔司的诸位大人,这水上讨活的日子才能继续下去啊!” 谢缺眼见耳听,便知道老者想错了,当自己是来打秋风的了。 周围的学员望向谢缺的眼光不由得变得有些敬畏,还隐隐带有厌恶。 谢缺忙不迭地摆了摆手:“陆馆主太过客气,我来贵馆并非此意。” 闻谢缺言,老者的笑容却是变得越发灿烂了。 他一拍额头:“是老头招待不周了,恰好今日老头在码头捡了些土特产。” 陆馆主低声对谢缺道:“十多斤重的星斑赤鳞!难得一见啊!” 谢缺扯扯嘴角,没想到这些镇魔司中竟是作风如此糜烂,连吃带拿。 他生怕这老头再整些什么幺蛾子来,连忙抱拳道:“陆馆主弄错了在下来意,此番前来只为讨教武学。” 陆馆主看着谢缺的身板年龄,面色上略显一丝疑惑:“执事大人可是觉得老头这番心意……” 谢缺连连摆手:“馆主太客气啦!我并非是装腔作势,您的心意我领了,只是在下前来,真的是只为讨教武学。” 陆馆主依旧是面带一丝疑虑。 谢缺见状,便是伸手随意打出一拳。 夹板之上顿时气劲震荡,将吹来的一阵海风竟是打散了出去。 不少未入境的学员当场被这气流击中,直直跌坐在了夹板上。 陆馆主顿时眼中冒出一阵精芒:“杀鲸霸拳!似乎还有……” 谢缺凝然点头:“正是!” 看着谢缺略显得有些稚嫩的面孔,陆馆主伸出手来本想搭在谢缺手腕上,但又放下细声道:“执事大人,您看?” 谢缺知晓对方这是要看看他的骨龄,便点了点头。 “得罪了!” 陆馆主点了点头,将手放在谢缺手腕处。 不过数秒钟时间,他面容就变得惊讶甚至有些不信。 “鲸洪诀!如此年轻!如此气血!” 他的面孔顿时变得紧绷起来,缩手抱拳道:“敢问大人师从何人?” 谢缺笑笑:“家父元顺!” 陆馆主神色凛然,叹声道:“果真虎父无犬子!” 但片刻后,他的面容上又是露出一丝疑惑道:“但据老夫所知,令尊二十年前便是……” 谢缺自穆涌泉那里听从过养父的许多事情,知晓大顺二十年前在和祁山真人一战后便是销声匿迹。 城中武者都以为这位津门第一就此陨落,并不知晓其藏匿了身份隐居于无定河畔。 谢缺也不多解释,只是道:“家父当年只是身受重伤,如今亦是霍然而愈,已出走再寻武道前路。” 陆馆主沉默半晌,眼中情绪变得复杂起来:“令尊不愧是津门武道第一人,竟能力敌入道真人却未身陨。” 见谢缺也不多言,陆馆主也识趣的将关于元顺的话题就此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