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凌云聪慧，明白了牛老道的意思：“治好后，她会离开我吗？”

牛老道看了他一眼：“道不同，不相为谋，她跟你不一样。”

这就是会了，楚夕有自己的原则和底线，盛凌云无意间触碰到了她的底线，只是对他失忆，是楚夕的挣扎。

一旦楚夕清醒过来，她可能不再是他的夫人的。

盛凌云微微眯了眯眼睛，幽深的眸子更黑了。

“只要不让她离开我，就这样吧……”

盛凌云竟然想放弃治疗，宋子文一个箭步从外面蹿了进来。

“不行，要治，她已经遍体鳞伤了，为什么不能给她一个清醒的未来，楚夕是一个有主见的人，将来要怎么生活，应该由她自己决定，而不是任由你，把她禁锢在自己身边。”

盛凌云也急了：“我这么做也是为她好，她只是失去了一些记忆，又不是失去了全部，而且跟我在幽州，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没有人敢阻拦，难道这不是最好的吗？”

宋子文跟盛凌云针锋相对：“好不好的，不是你说了算，你得问问她自己。”

“还有，她并不是失去了一些记忆，而只是失去了关于你的记忆，是你伤她太深，她才得了这个病，要是她但凡清醒一点，此刻，她绝对不愿意留在你身边。”

盛凌云紧紧抿着嘴，怒瞪宋子文，竟然不敢承认宋子文的说辞。

是了，楚夕所有丢失的记忆中，都有他，先是把他给忘了，然后连带牵扯他的回忆也给忘了。

其他人，包括盛夫人，丫鬟，就连做饭的厨娘陈氏她都没忘。

盛凌云怒发冲冠：“宋子文，我盛凌云出身寒门，潜心苦读考取状元，一心走仕途，为的什么，还不是为了给她，我的妻子一个好的生活环境。”

“如今我已经是幽州节度使，在那个地方，我说一没人敢说二，难道这还不够吗？她是我的夫人，我所有的，都是她的，若是没有你……”

盛凌云的手指指在了宋子文的鼻尖上。

咄咄逼人。

“她会跟我一起生活的很快乐，就是你，撺掇她去找儿子，撺掇她离开我，你口口声声说我不爱她，我把我所有一切都给了她，可是你呢，你有什么，若不是你隐姓埋名，你现在就是一个通缉犯，你能给她什么，一辈子的逃亡吗？”

宋子文一把把他的手给打掉，讥讽冷笑：“盛凌云，这才是你真实的想法吧，可你做的这一切真的是为了她吗？并不是，只是为了你自己而已，而她也只是碰巧是你的妻子。”

“你一步步走仕途，楚夕一直陪着你，去临济，去宁州，都是偏远的地方，吃的苦不比你少，可最后享福呢。”

“七年了，你把她囚禁在后院里，没有一点自由，你不让她了解你的生活，不是因为她不是她，而是你潜意识觉得自己做的事太龌龊，不敢让她知道。”

“就算没有我，她也一样会忘了你，因为你所做的一切，都不是她认同的，你一步步从普通学子做到一品大臣，是很辛苦，可你绝对不是为了楚夕，你是为了你自己，就算楚夕不是你妻子，你也会这么做的。”

宋子文把盛凌云的伤口扒开，红果果的展现给他看，让他认清自己，根本没有什么爱，只是一个自私自利的人。

前世对楚然的深情，也不是过为了达到自己入仕的目的，纵然情深，为什么把她推给别人。

重生一世，执念更深，说什么前世楚夕陪他一起流放一起死去，这一世要好好报答。

真到发现是楚二妞的时候，他又是怎么做的，把人像是鸟一样困在家里。

楚二妞是爱他的，因为盛凌云是她男人，但是这份爱不足以支撑她理想的自由，所以她才背刺楚夕，去了楚夕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