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元十年,正是她救下徐胤的那一年。 两个同乡人,在距离家乡数千里之遥的西北骚乱中遇见了,这本身就值得探究一番,不是吗? 而正因为此事过巧,才会令傅真在打开了对徐胤新一重的怀疑之后,立刻想到了印象中的这件事。 “我这就把这个消息去告诉他们!” 苏幸儿立马站起来。 傅真默声望着她离去,开始深思。 如果这个洛口乡真的有周谊这样的一个人,而他盛元十年冬也当真去过西北救下了徐胤,那此人便无嫌疑。 但如果没有这个人,又或者信息对不上,那徐胤遭遇的那场骚乱便很可能有问题了! 这个假的周谊是谁? 他为什么会刚好救下徐胤? 跟连冗那批人一样,这些都可以佐证徐胤身上确实有疑点。 放下簿子,她开始环视着这间幽暗的屋子。 这里收藏着梁宁短暂的一生绝大部分的记忆。 东西都很琐碎,值钱的东西也都不会收藏在这里。但每一件都是对她来有意义的。 可是回想一番下来,还想找到如方才这样直接的线索几乎不能够了,那么多年里,徐胤十分谨慎,几乎不再有什么把柄落在梁宁手上。 绕过屋中间的博古架,走到最里侧的一个架子前,从一堆长长短短的刀剑里取出来一柄尺来长的匕首。 这是当初才去西北时,傅真从俘虏身上得到的战利品,匕首不是顶好的东西,但柄上有颗绿宝石,傅真很喜欢。 后来她用这把刀子把压在徐胤身上的砖土撬开才把他救出来,刀刃因此豁了口,她后来没用了。 眼下她拿着这刀子反复看了看,却倒提在了手上,藏入了袖子里。 厅堂这边,裴瞻和梁郴他们聊完了诸钰,苏幸儿就刚好进来了。 听到了这个线索,裴瞻当下问:“她在那里?” “安乐堂。” 裴瞻便放了杯子,抬步出了门。 到了安乐堂内,四面安静得没有一点声音。裴瞻跨入屋里,就见傅真背对着门口在看一把长枪。 “傅姐好能耐,短短几个月功夫都能舞枪了。” 傅真隔着博古架看了一眼酸溜溜的他,不为所动道:“你这个口气,就好像我有哪里对不住你似的。男子汉大丈夫,有话就出来!” 裴瞻背着手走到博古架这边,拿起上方一把铜壶来觑她:“我是什么男子汉大丈夫?我是‘瞻儿’,比你足足大了五岁三个月的晚辈!” 傅真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将手里长枪往地下一杵:“还有完没完?你想阴阳怪气到什么时候?” 不就叫了声瞻儿吗?看这矫情的。郅儿礼儿他们就从来没有意见!叫他一声是少了他一块肉是怎么滴? 从就没有礼貌,现在还没有礼貌! 裴瞻哼了一声,把壶放回去:“我倒觉得你不坦诚,你现在都已经堂而皇之的进到这院子里来了,有什么事情不能挑开的?” 到这个傅真略有点气虚。 她捋着枪头上的红缨:“我就是养着大将军夫人带我随便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