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06
随后,裴忱收回微妙的目光,拿着水离开。
此刻的货架前一片沉寂,梁栀意的脸浮现一层绯色,几秒后转头,看向季菲儿:
“我刚才讲话……大声吗?”
季菲儿压下唇角,试图分析了下:“我觉得不大,估计也就全基地的人能听到吧。”
“……?”
“不过裴忱有没有听到,我就不清楚了。”
梁栀意晲了眼笑得幸灾乐祸的季菲儿,脸颊气得鼓成小面团。
半晌她轻叹口气,很快想通了:“算了,听到就听到,反正他迟早也是要知道的。”
“知道你对他那如饿狼扑食的心思吗?”
“滚蛋,什么叫饿狼扑食!”
季菲儿呵呵笑,“嗷呜一口亲上去——这还不是?”
“……”
梁栀意难得被调侃得羞恼,朝季菲儿砸了包薯片,扭头走去收银台。
几秒后,梁栀意又忍不住转头看她,眯眯眼:“你说,裴忱不会察觉到我对他心思不纯了吧?”
季菲儿摇摇头:“不一定,可能你在他眼里,就是个肖想十七岁纯情少男肉.体的老色批。”
“……滚!”
……
闹腾完,几个女孩最后回到操场。
此时教官还没有喊集合,然而许多同学却围成一团,好像在领什么东西。
了解后才知道班主任刚刚买了好几瓶花露水来慰问大家,许多同学都被蚊子咬惨了。
梁栀意在宿舍时就做了防蚊措施,倒没有被咬得很严重,然而白皙的手臂上还是有着几个红点。
梁栀意看到同学们去裴忱那里领花露水,眉眼一弯,也朝他走去。
到他身后,她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软声唤他:
“班长——”
男生闻言转头,就看到少女红唇弯弯,眼里染着点点碎光,朝他眨眨眸子:“我也想要花露水。”
对上她目光,刚才在超市听到的那些话再次浮现脑海。
下一刻裴忱淡漠地偏开眼,把手中的花露水给她。
梁栀意涂完还给他,“谢谢班长。”
她声音轻俏,像是个落在心头的小刷子。
裴忱没说话,梁栀意见四周的同学都走开了,身子倾向他,含笑问:“裴忱,刚才在超市,你是不是听到什么了?”
少女和他挨得近,身上的栀子花香在空气中馥郁开来,飘至裴忱鼻间,他眉间微动,拉开和她的距离,开口语调冷淡:“没听到。”
梁栀意笑了。
这人还口是心非呢。
她努努嘴,声音轻飘飘的:“没听到就好,我就是开个玩笑,别当真。”
她想亲也不会主动亲他的。
她很矜持的,哼。
“我先走啦。”
而后少女心情愉悦地转身离开,几秒后,裴忱下意识看了眼她背影,很快收回目光,脸色紧绷,弃掉脑中一切杂想。
-
下午训练结束,晚上吃完饭,安排的是爱国教育课程。
因为季菲儿和梁栀意出门比较晚,到达基地里的教室时,班里位置已经坐得差不多了,没有空着的整桌,俩人只能分开坐。
梁栀意正找着位置,后排有几个男生激动地朝某个男生喊:“陈哥,上啊!”
陈司航脸色微赧,当梁栀意走到旁边,他拿起放在旁边空位的书包,随意开口:
“同学,你坐这儿吧,没位置了。”
梁栀意闻声转头,看到男生身高腿长,此刻慵懒酷拽地靠在座椅上看她,吊儿郎当的。
梁栀意环顾四周,的确没看到其他位置。
而第一组的最后一桌,裴忱坐在那儿,但旁边已经有人了。
她有点小失落,但也只能在陈司航旁边坐下。
她并不认识他,坐下后便没说话,陈司航看到班里的兄弟朝他挤眉弄眼,又看向乌发红唇的梁栀意,紧张得舔了舔唇,暗骂声操,无声笑了。
这是他第一次不知道该怎么搭讪一个女生。
主要是,梁栀意太过漂亮了,又带着股不能随意高攀的气场。
上课后,教官让大家上来领一份资料,梁栀意刚要起身,身旁的男生站起来,低沉的嗓音落下:“我帮你拿吧,你坐着。”
她愣了下,对方已经走上前去。
回来后,陈司航把资料递给她,她道谢接过,出于礼貌问:“同学,你叫什么名字?”
“陈司航。”
梁栀意点点头,男生便主动问:“你原先是在一中分部读书的吗?”
“嗯。”
男生勾唇:“我认识分部的苏洋,他是我兄弟,我听他说你在分部和他是一个班的,你俩还是朋友?”
“对……”
没想到还挺巧,于是两人就聊了几句。
斜后方的位置,几个男生见状直乐呵:“陈哥可以啊,这么快就和人聊上了!”
“陈哥果然泡妹有一手,牛逼……”
嬉笑的声音不断,落在后方的男生耳边。
裴忱抬眼,就看到梁栀意和陈司航坐在一起,少女脸上笑意明媚。
半晌,他垂下漆黑的眼,继续看着材料。
-
一个小时后,下课了。
今天的军训内容到此就结束了,教官让大家可以解散回宿舍,陈司航问梁栀意:“要去超市买点东西么?”
“不了。”
“行,”他笑得吊儿郎当,“那拜拜。”
季菲儿来找梁栀意,两人走去宿舍,季菲儿看她兴致不是很高,问怎么了,少女努努嘴:“本来以为今晚还能和裴忱说说话呢。”
季菲儿挑起她下巴:“女人,我满足不了你了?整天想着其他人。”
梁栀意无语地拍掉她的手:“你恶不恶心。”
回到宿舍,梁栀意拿出手机,回完父母的信息,正无聊着,就看到班群里,裴忱通知着一些军训有关的事项。
她突然想到一个特重要的事——
她还没加裴忱微信呢!
这加了微信,还怕以后聊不了嘛!
她开心一笑,赶紧操作起手机。
……
半个小时后。
低楼层的男生宿舍里,几个男生从澡堂洗完澡回来。
裴忱洗完澡,拿着手机和一个本子走去床上,樊高拉住他:“裴神,我们等会儿打斗地主,一起玩啊?”
“不了,你们玩吧。”
裴忱坐上床,避开了热闹聊天的室友,从包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药,掀开右边的裤腿,膝盖处就露出条疤痕,看过去有些狰狞丑陋。
他垂下眼,把药涂了上去,揉搓着。
今天长时间站立,那里的伤口又隐隐作痛了。
他薄唇紧抿,忍着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