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身冷汗地猛然惊醒,偏头看向窗外,已是一片漆黑的深夜。 画面定格在小家伙被撕裂成满地鲜血的瞬间,我调整着自己的呼吸,竭力想要把它从脑海中抹去。 我想起了那个血色的复杂法阵,上面交织的纹路表明这个法术并不简单。如果是这样,那么它的目的大概率就并非正途,而且,鹰钩鼻把小家伙从我手里买走就不可能会有什么好事。别和我说鹰钩鼻是为了领养,这话说给鬼听还差不多,那天晚上就是他和灰斗篷杀了女人,还曾一度想要杀掉小普,现在布置下那么复杂的法术,其背后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不过,也有可能是我想多了,毕竟那只是一个梦......到底是不是梦? 我烦躁地在客房内来回踱步,走着走着不知怎的就想到了小家伙啜泣着发抖的样子。 小普那么小,被两个不怀好意的猥琐男人抓过去结果会怎么样?不管那是不是梦境,我用脚指头都能想到他此刻的处境一定生死两难,甚至已经...... 妈的,都送走了,和你没关系了!怎么还是放不下?你是不是欠啊!我在心底怒骂自己。 外面的世界陷入了一片静谧的幽暗,只有一些街巷角落里的灯火扑闪着灰翳的光芒。 被子上小家伙留下的浅香还没有消散,隐隐地钻进我的鼻子里,把我的心拎了起来,吊在半空中摇摇欲坠。 该死的,是死是活给我个准信啊!若是小家伙真的死了也就罢了,现在他生死未卜,我这颗心就是放不下来。不论如何,我至少也要知道他是死是活吧! 皂幽啊,你可真是欠呐! 我暗骂道,随后一跺脚,化成一道黑影从客栈里溜了出去。 只是去看看,不要多管闲事啊!这孩子已经出手,再和我无关了! 可是想要在龙都里找到一个孩子并非易事,我初来乍到,对这里的情况一无所知,贸然找人犹如大海捞针,根本无从下手。 我记得鹰钩鼻和灰斗篷是因为竭日草的事情才来找麻烦的,竭日草十分稀少,若是小家伙的确是从他们那里偷来的,那么他们就极有可能经营着和药材有关的生意。 先去附近转转再说吧,说不定能发现什么。 宵禁一过,夜幕笼罩之下,龙都一片沉寂。朦胧的光影流离在夜色迷蒙的黑纱上,形成一幅灯火阑珊的奇妙画卷。 深夜的龙都中,巡逻的卫兵时不时从巷子里踢踏着脚步穿过,家家户户基本上都已熄灯,只有零星几家店铺的门口挂着昏黄的灯笼。 我悄无声息地从层叠的黑影里游过,心想道:如果看到的血色法阵是真实存在的,施展这种级别的法术不可能会挑人多的闹市区进行,再者虽然我没有问小普他是在哪儿偷的东西,但一个小孩子的行动范围想必不会太广,倒不如往来时鬼蜮的方向走走看,或许会有收获? 当时我抱着小普来医馆,虽有些慌不择路,但大致的方向也还记得清楚,此时入夜,我沉进夜色,隐约间对路况有了一个大致的轮廓,顺着羊肠小路就朝着郊区摸索而去。 郊区一片死寂,丁点的风吹草动都变得格外清晰。 按照印象中的路线,我朝着西城门的方向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