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子们终究还是没能压住朱厚照想要出去的心思。
尤其是抄了刘瑾的家之后,朱厚照腰包也鼓了,阻拦他出行的最后一个理由被消弭于无形。
当边疆告急之时,朱厚照终于等到了他等待已久的机会。
有探子密报,蒙古即将犯边。
事实上,这一次倾尽整个草原之力的犯边,却也只是堪堪达到了五万人,相必于原本历史上他们已经衰弱了不少。
没办法,前几年明军的练兵战术实在恶心,京营老是跑到边关去拿瓦剌与鞑靼练手,骚扰得他们不胜其烦。
好在弘治年的时候,因为明朝的腰包里钱不多了,经不起这样频繁的军事调动,于是慢慢的便也停止了下来,这才给了瓦剌和鞑靼喘息的机会,如今稍稍恢复了些实力,可怕的冬又要来了,便想着再抢一把好过冬。
虽然这个时候羁縻的统治已经有些动摇,随着明朝走过最鼎盛的时期,大明对于边疆的威慑力已经没有那么强了,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各个都督们暂时还是没有把自己的贪念付诸实践的胆量。
所以达延汗虽然征服了包括瓦剌部在内的各部,也只是想着在大明的西北边疆抢一把就跑,于是开始集结部队,也就被明朝得到了消息。
但是朱厚照听到这个情报,却是欣喜地从椅子上蹦了起来,当即做出了御驾亲征的决定。
这一的京师大道上被专人清扫干净,无数的仪仗走过,朱厚照骑着一匹白马行走在大道上,豪气干云。
城门外是礼送的群臣,他们深深拜倒在路的两旁,直到皇帝远去才直起身子。
欢送的仪式结束了。
官员们纷纷散去,杨廷和同样慢慢地往回走,一边走,他还听见前面的两个官员在低声着话,仔细一看,认出一个是兵部的官员,一个是礼部的。
“陈国公伴随着皇帝出征……不出所料。”
“当然,如今这位国公可是风光的很呐,虽然没有入阁,但是这般的权势与宠幸,简直不输当年的刘瑾啊!”
“慎言!”他的好友赶忙在旁边拉住他:
“将陈国公与刘瑾相提并论,过了!”
“有什么过了,如今这陈国公大权在握,党羽遍及朝野,和当年的刘瑾,有区别么?”那兵部的官员低声道,神情愤愤:
“现在征伐大事不是自那个劳什子的豹房出,就是出自五军都督府。”
“这一回陛下又在宣府建了‘镇国府’,统筹全国军事,自己更是亲自带兵出征,从头到尾兵部除了奉命运粮之外几乎没有一丁点的作用。”
“我每在衙门里清闲得都要发霉了!兵部当真是成了空壳子,六部六部,倒不如改成五部!”
当初他进入兵部的时候,还以为能进入大明的军事系统,得到相当一部分兵权,还是有些兴奋的。
结果先是刘瑾专政,镇守太监四处夺他们的权,现在陈国公上位之后,兵部的权力再度被大幅度夺取,也难怪他如此愤然,对着自己的好友大倒苦水。
此时距离刘瑾伏诛已经过去七年,李东阳早已致仕,杨廷和经历了父丧丁忧后起复,再度成为了内阁首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