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严铿的新政,所以沙县并没有出现原本历史上的官绅勾结,百姓安居乐业,邓茂七也因此一直没有起兵反明,反倒成了大明朝的忠臣。
严峻得知了真相之后,立刻意识到——这是一个良才。
他当即命人将时任当地二十四都总甲的邓茂七召来。
邓茂七长得粗粗壮壮,留着络腮胡,看上去就是一副不好惹的样子,然而他那双眼睛里,却闪烁着智慧的光。
面对严峻这样的大人物,他竟然丝毫不露怯,大大方方地叩首问安,礼节不缺,却又进退有度,严峻一见,心下就已经有几分满意。
一番对答,严峻便在心里确认,这是一个可塑之才。
对于叶宗留的叛军,他的评价是这样的:
“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罢了!他们因为对朝廷惩罚的恐惧、对财物的贪婪而聚合在一起,但是这样的会合极不稳定,只要朝廷放松对他们的禁令,那这些人随时都有可能瓦解,他们根本没有血战到底的心思!”
“贼酋叶宗留,更是鼠目寸光之辈,他既没有攻州占府,又没有窃据险要之地,竟然去攻击银矿,在朝廷调军平叛的情况下,他竟然带着叛军在挖矿,这样的人能有什么作为?”
“首领都这样了,手下的部队更不会有军心与战心!他们之所以能够苟活至今,不过是朝廷众将推诿,再加上四处流窜难以追上而已。”
“平叛大军一到,四下一堵,就是瓮中捉鳖!”
他的看法和严峻一模一样,甚至在某些地方还要更加深刻,这令严峻很是惊喜,当即便决定将他收入麾下。
事实也确实如邓茂七所,叶宗留的部队有着很大的弊端。在原本历史上,相比于浩浩荡荡的铲平王邓茂七起义,叶宗留实在拉胯很多。
邓茂七全盛时期,可是几乎全据福建、占领半个江西,而叶宗留始终是流寇,两人是呼应互为援助,实际上根本不在一个档次。
好在这个时空,严铿引起的蝴蝶效应,让这个调动四省之兵,甚至惊动北京、引得五万京营南下才终于平息的巨寇消弭于无形。
严峻自然是不知道,自己的父亲竟然还在无意之间帮了自己这么大的忙,他已经按照自己的想法行动了起来。
他首先对众将便是一顿臭骂:
“官军数万,竟然奈何不得区区千余贼众,以致三年之间,叶逆聚兵数万,攻城占县,还是在大明如此腹心之地,本公看你们就是一群酒囊饭袋!”
“本公来之前,陛下就曾经多次埋怨过你们的无能,要不是本公力劝,你们早就已经革职下狱甚至人头落地!”
一番厉声的呵斥,让诸多将领战战兢兢,低头垂目之后,他才放缓了语气,道:
“接下来你们随同本公作战,戴罪立功,只要之后奋勇作战,之前的事情本公既往不咎,还会为你们向朝廷请赏。”
“接下来,务必尽全力!”
众将领轰然应诺,他们的眼中闪烁着火光,相比于之前只要把叶宗留赶出自己驻地就完事的思想,现在他们成了一根弦上的蚂蚱,态度是彻底地变了。
严峻满意地点零头,开始部署起了自己的战略。
和邓茂七的一样,对付流寇,就是一个字,“围”!
后世来去如风、甚至在高楼寨割下僧格林沁人头的捻军,就是败在了清军的围困之下,可见此招对于流寇有奇效。
四面张网,防其流动,随后大军压境!
各将纷纷领命。
一张巨大的网已经向还滞留在政和县享受的叛军扑了过去。
大量的明军汇聚到了叛军所在建宁府的四周,把守住要害,等待着严峻的命令。
而叶宗留却对此一无所觉,他还在县城中享受着花酒地,叛军也都沉溺在了县城的富裕之中,失去了戒备的心思。
直到明军完成调动,六万多的大军把政和县的四周围了个水泄不通的时候,叶宗留才总算发现了不对。
但是他并不慌张,明军丢失了一个县城,肯定是要夺回来的,这一点他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