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父亲?”严期远见严铿只是呆呆地站在那里,似乎把他遗忘了一般,不由地出声询问道。
这一声叫唤,把严铿拉回了现实。
“你明给我带上银子,去给那些被你冲撞的百姓一一赔罪,回来之后禁足三年,给我在家里好好读书学习道德经义。”
“我会让管家监督你,要是伱敢不去的话,就等着挨板子吧。”
语气之严厉,前所未有,直把严期远吓得愣在原地,他从来没有见过父亲发那么大的火。
而严铿也不管他什么反应,自顾自地走远,他是真的厌烦这个庶子了。
与嫡长子严峻相比,他简直就是一个垃圾,还是有害的。
若是三年之后这子还不悔改……
严铿的眼睛中闪烁着厉芒。
这个世界,就让他自己去闯荡吧!
左右,不过是个庶子!
而严期远呆在原地,直到严铿走远,才终于回过神来,嘴硬似的嘟囔了几句:
“不就是撞了几个摊位嘛……”
“至于嘛……”
严铿径直回到了书房,走到了书桌前,从怀中掏出一封贴身保管的信。
那是来自南方的信件。
他坐下,哪怕已经看过,却依然仔仔细细地读了一遍。
“吾弟亲启:”
“愚兄年岁渐大,腿脚颇为不便,好在侄已渐长,府中之事交给他处理,却是轻松了些。兄近来参悟黄老之术,颇有所得,心境自然之下,倒也耳聪目明,勿忧。”
“宁波之事,勿要担心,一切有兄与侄掌控,近些年来家族愈发昌盛,宁波府城,已尽在掌控。”
“南海陈肃,前些年断了与我大陆之音信,上月却也派人来信,言道受父亲托梦,醒来自感罪孽深重,愿交还吕宋之权,只望回到大陆祭奠父亲于祠堂,我已应允,想来是父亲仙人手段,吕宋无忧也。”
“愿弟保重。”
“替我向父亲问安。”
严铿轻轻叹了一口气,把信纸伸到了烛火边,看着它在火焰中化为灰烬。
兄长是越发老迈了。
自己又能支撑多久呢?
自己去之后,这个家族……
他长叹了一口气。
“你在烦恼什么?”
一个温和的声音从他的背后传来。
严铿不回头,都知道这个声音的主人是谁,他已经听了这个声音有几十年之久了,早已经熟络无比。
自从严凌跟着他来到北京,是没少和自己交流,很多国家大事他摸不准的时候都会去找严凌商议,而严凌在有些关键的问题上也会主动出现,给予他指点。
能够这般直接进入他房间,而不需要门口侍女通报的,只有严凌,这是严铿给予他的权限。而整个府邸中也都在猜测这个年轻饶身份,有人就认为,这个年轻人可能是严铿的私生子,尤其是两饶相貌极为相似。
“父亲。”严铿转身,一脸苦色。
“你在烦恼什么?”严凌重复了一遍,脸上挂着笑意,再配上他那身月白色的服装,显得很是潇洒轻松,谁能想到,这是一个已经活了一百零九年的老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