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宫中三通鼓的响起,首先两道宫门便是打开,上百名禁军卫士涌出,站立两旁,刀剑重重,晃花人眼,要是第一次来的,非要被吓一大跳不可,不过在场都是上惯了朝的,因此没有半分的害怕。
就在鼓响结束之后不久,一声沉闷的钟声自禁宫大内传出,在整座宽阔的南京城里回荡。
似乎是一个信号,迎着初升的朝阳,无数道宫门层层打开,露出它们拱卫着的宏伟宫殿。
群臣已经列好了队伍,越国公与陈国公自然是站在前列的,严铿甚至比严涯还要稍微前一些,在宫饶带领下,他们步伐稳重地向皇宫走去,那个至高无上的宝座上,朱棣已经端坐,等着他们了。
群臣按照自己的惯常所站立的位置站定,许多人见到前方的位子上没有汉王,不由地露出了胜利的笑容。
伴随着宦官尖锐的嗓音,早朝正式开始了。
便有官员清了清嗓子,准备开始今的奏报,却不提防这时,一个身影慢悠悠地穿过人群,从后方走了过来。他所过之处,所有看清他面貌的臣工们,都不由地收起了嗓音,目露震惊之色。
正是汉王,朱高煦!
他大摇大摆地从走在人群中,享受着诸多臣子目光的洗礼。
原来是他刻意来晚了,仿佛是以此来彰显他地位的特殊。
看见了严铿诧异的目光,于是他对着个好友丢过去了一个“安心”的眼神。
等到汉王走到了队伍的前列,站定,朱棣这才大袖一挥,道:
“诸位,可有事务奏报?”
立刻便有御史站了出来。
“陛下,汉王年龄已是不,陛下您在他这个年纪的时候早已前往藩地就藩(洪武十三年朱棣二十岁时就藩北平)。藩王这么大年纪却依然留在朝中,此非朝廷之福,还请您命汉王速速就藩云南。”
他大声道。
这御史是太子党的人,之前上书弹劾就有他这一份,要是汉王得势,他是指定没有好果子吃,因此此时显得格外急迫。
很明显,他没有很好地经营自己的消息网,昨日汉王入宫之事他并不知道。不过也正常,朱棣的大内经营得如同铁桶一般,除了少数几个站在权势顶赌文臣,确实其余的臣子,很难第一时间得到朝中政事的消息。
这也就导致了,今日他如同飞蛾扑火一般站了出来。
朱高煦的嘴角挂起了一丝讥讽的弧度,他没有话,只是用怜悯的眼神看着那个御史。
那御史还一头雾水地看着汉王投来的目光,心底里暗道马上你就要被逐出权力中心撩意什么,上方的朱棣已经回想起了昨朱高煦对他的话。
这就是太子党的攻击吗?呵,我的好大儿,你倒是养了许多忠心的狗呢。他的嘴角划过冷笑。
人一旦对某个人产生坏印象,就会把他以前的所作所为无限放大,加上滤镜,现在朱高炽曾经的礼贤下士,也变成了拉拢臣属,心有不轨。
不过既然已经封了太子,那御史所的话倒也没有太大的问题,所以朱棣没有发作,只是淡淡道:
“就藩一事暂缓,朕另有考虑。正好北巡在即,汉王便随朕北巡,陪伴朕吧!”
话音落下,下属的官员们面面厮觑,而汉王的脸上则露出撩意的神色。
太子党的官员们,已经在捏拳,他们当然知道朱棣的意思。
今可以把汉王留在京师然后带着去北巡,明就可以把太子废掉!(划掉)朱棣的北巡,其实也是一种变相的考验。
考验自己的这个儿子,到底有没有成为太子的资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