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声来得很快,骑马的人还不断发出猿猴一样怪叫的声音,在夜里显得更加刺耳,令人心慌。 “是马匪?这些人竟然敢在夜里越过荒野闯进城来,必然是破了城门,这么无法无天?!” 朱骥等人心中都十分震惊。 他们早就听说西北一带的马匪猖獗,纵马劫掠的时候,喜欢怪叫以壮声势。 但是这逃亡的一路上,他们只顾着跟东厂的人交手,反而没有碰到过这些匪徒。 没想到,在今天晚上这个紧要关头,真叫他们见到了一伙嚣张跋扈,举火闯城的匪寇。 贾廷也喜出望外,叫道:“来得正好!” 就连他也以为,飞龙等人收到钱之后,起码也要到明天才能入城,却不料这个南方第一杀手逃到西北这么多年,做事还是这么张扬。 张扬得好啊!! 贾廷脸上刚露出笑容,冷不防心头悚然,连忙贴地一滚。 他原本藏身在几匹骏马挨得较为紧密的地方,从上方看,基本看不到他的身影。 就算被猜出这个藏身之处,以苏寒山的状态,凌空下击之后,也会因为周边的骏马拥挤,而有诸多不变。 可是现在打下来的,却是一股锋锐的气劲,直接穿过了马匹之间狭窄的缝隙。 苏寒山人还在屋顶上,掌控全局,右手拐杖劈下去的凌空气劲,隔着两丈多的距离,依然把地面打出一个碗口大小的坑来,尘土四溅。 贾廷这一滚,滚到一个开阔处,周边数尺,都无人无马遮挡,却突然被一個阴影罩住。 “拼了!” 贾廷知道不好,低吼一声,腰间发力,两腿朝天乱蹬。 生死之间,他的腿脚竟然踢出气爆,带起大片残影,犹如一串大炮仗,连环炸响。 而空中飞落下来的苏寒山,双眼冷若寒星,双臂却炽热如火,两根拐杖一起挥出,残影重叠,以快打快,狂风暴雨般的攻势覆盖下去。 砰砰砰砰砰砰!!! 风吹火把,呼呼作响,马蹄声已经到了院落外那条荒废的街道上。 可是风声马嘶,人的怪叫,到了近处之后,全被那一阵陡然爆发的炸响声盖过。 马匪头领吃了一惊,身子一挺,直接站在了马背上,向院中看来。 只见贴近地面的大团残影,在这连串爆响的尾声,倏然消逝。 灰黑衣袍的少年人身形急坠,以一根拐杖,钉穿了地上那人的心脏。 “二档头!!” 混在马匪中的三个东厂番子,也看到这一幕,失声惊呼。 “要死!” 绰号飞龙的马匪头子,一拍光头,“我才刚到,雇主就死了,这买卖还做不做了?” 他话是这么说,可根本没等院子里双方的人做出任何回应,就从马背上一跃而起,腰间长刀出鞘,旋转着杀进了院内。 买卖当然是要做的。 飞龙这伙人之所以会往边疆逃,就是察觉到了东厂的大股人马在朝这边迫近。 当时还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才心生警惕,主动避让。 但现在既然搭上了线,就算平阳城里,东厂的人死得只剩一个,飞龙也能靠这场关系,跟东厂真正的大部队勾搭上。 这西北荒漠,穷乡僻壤的,他实在是受够了,如今朝局有变,要是还不懂得抓住机会,那才是脑子被驴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