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之内发生了太多的事。

安顿好所有的事情，赵青峰才与冯妈妈前往郊外的墓地。

一路上。

冯妈妈的眼泪就没停过。

她也和沈凌瑶一样，觉得一切宛如梦境。

直至站在老赵的坟前，看着上面似是而非的黑白笑脸，她才终于确定一切都是真实的。

冯妈妈深吸一口气。

扑通跪在地上。

抬起不再年轻的手，轻抚墓碑上的照片，将积压心头许多年的话语，毫不保留地当着亡夫的遗照，尽情地宣泄了出来。

“老赵，你快看呐，咱儿子出息了，他考上大学了...”

“这么多年了，我每天都在想你，每天都在惦记着你临死前对我说过的话...”

“你知道什么是首席运营官吗...”

“你都没听过吧，你个土老帽儿，干了一辈子流水线，可没咱儿子出息...”

“你也没咱儿子浪漫，送我的都是路边摘的野花。咱儿子送给瑶瑶的可都是玫瑰花，通红通红，可漂亮了，现在还在瑶瑶的房间里放着呢...”

“你知道吗...”

“曾经咱俩期盼的一幕，马上就要发生了...”

“咱儿子要和沈家姑娘在一起了，未来肯定会生好多个胖娃娃，你开心吗，高兴吗？你要是还在的话，肯定会和老沈好好地喝上几杯吧...”

“一想起那次你和老沈拼酒喝醉了说胡话的傻样子我就想笑，忘也忘不掉...”

“我好想你啊...每天都想你...不说这些啦...”

“小峰，来，把酒给你爸倒上...”

想说的话太多太多，天知道冯妈妈这几年是怎么熬过来的。

赵青峰也哭了，眼眶通红，泪如雨下，泣不成声。

“别哭...”

冯妈妈起身轻轻抚摸赵青峰的脑袋，“儿子，你爸泉下有知，高兴还来不及呢。跪下，给你爸一个承诺，就说你以后一定会对瑶瑶好，不会变心，等结婚生了娃娃以后，再来看他...”

冯妈妈也担心赵青峰学坏。

花花世界迷人眼，过几天还要去京城旅游，那儿远比省城繁华，漂亮姑娘个个时尚，她也不愿意让自家儿子伤了沈凌瑶的心，因为沈凌瑶在她心中，就跟亲生女儿没什么区别。

“嗯。”

赵青峰止不住地哭泣，跪在地上，满上了酒。

给父亲倒满三杯之后，恭敬地放在墓碑前，然后重重磕了三个响头。

“爸，我也想你了...”

“我长大了，也懂事了，不会再像小时候一样气妈妈了...”

“爸，我向你保证，保证会让妈妈做天底下最幸福的母亲...”

“我也保证像妈妈所说一样，不辜负瑶瑶和丁姨还有沈叔的期望...”

“今晚...”

“我就要当着全县的面儿，对瑶瑶表白了...”

“等过几年，等我们结婚，生了胖娃娃，一定让你看看...”

亲情和爱情虽然不同，却同样沉重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