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瑛一巴掌把钱拍在地上:“这是国民党的津贴吧?我不稀罕!”
“我用国民党的钱,给**办事,有错吗?”
不远处,一名巡逻的印度红头阿三跑过来,问:“你们在吵架吗?小姐,有什么我可以帮你?”
“没事,谢谢!”剑瑛回答。
“那这些钱?”印度阿三指着地上的钱问。
“脏钱,你拿着吧!”剑瑛说。
印度阿三喜出望外,连声说谢,拾起钱放在嘴上亲吻一下,然后敬礼离开。
“你小声一点,怕不招来人?冷静一点!”剑瑛对邹士夔说,两人目送巡捕走远。
“没法冷静!眼看同志要遭殃,我怎么冷静?”邹士夔仍然气急败坏,“还有一条途径,可以联络老开。上回接头的时候他说在极端情况下,可以在《申报》上登订婚启示,他看到了就会跟我们联络。”
“你别乱来!”这回轮到剑瑛气急败坏,“谁跟你订婚?”
“还有谁,当然是你。”
“咱俩有感情吗?”
邹士夔一扬手中剑瑛写给他的信,说:“怎么没有,这就是证据。”
剑瑛去抢,可没抢到。
“我以前眼瞎,不晓得你是国民党特务。赶快把信还给我!”
邹士夔把信折叠好,放入西装贴胸的内口袋:“这信,我会保存一辈子。”
剑瑛无奈,说:“再说登启示,老开未必会跟你联络。你太可疑,不敢信你,反正我不同意登什么启示。”
“不管你拦不拦,我总要尝试一次。这是事关人命的大事。”
“你非要这么干,我也没辙。”剑瑛两手一摊,“登不登报,在你;离不离开,在我。腿长在我身上,你拦不住。”
“你要走,我拦不住。”邹士夔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可假使老开看到启示跟我接头了,我怎么跟他说你?因为没演上主角,抛下组织交代给你的任务当了逃兵?刚才你说,你的演艺生命差不多完蛋了,难道**也想完蛋?”
“谁说我抛下组织,我只是不想见你。”剑瑛赌气地说,可心里不知不觉冒出了顾虑。
“咱们是一个组的,肩负着比演戏更重要的任务,就是死也要钉死在上海滩上。你擅自逃跑是脱党行为,考虑过后果吗?”
“我党龄比你长,不用你教训我。”剑瑛的脚步开始犹豫,邹士夔说的不是没道理,可她还是嘴犟。
“你入党是为什么?可以演戏捧红自己,让你在上海滩成为众人瞩目的大明星?剧团刚解散,你就忘记自己的任务,任性妄为,入党动机不纯。别忘了,你不仅是演员,还是党的战士。”
“好吧,算你嘴巧,说动我了,我决定不走。”剑瑛立定不走了。
“累死我了,说服你真难!”邹士夔转身离开,“我得赶紧去报社登启示。”
“等等,我没同意,不准登!”剑瑛返过身来去追邹士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