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呀,有空我就来。我琢磨,进入打狗队说不定能有机会查清你哥被害的真相。”
“那就拜托你了,我会好好犒劳你。”剑瑛开心得像朵盛开的花。
区祖望腼腆地笑了:“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可不是图你犒劳。”
“傻瓜!”剑瑛用手指一点区祖望额头,突然她想起什么,问:“唉,启生去哪里?”
“我没问。你想他一个犯错误的人,组织还能怎么安排。”
“我怎么感觉这回严经理是故意想把他撵走。”
“可不是,严经理做的对,这样危险的人还留着干嘛!已经把整个剧团都连累了,严经理回苏区少不了替他爱尅。”
剑瑛叹气说:“可怜的启生!”
“你可不能同情一个犯错误的人,这是立场问题。”区祖望正色道。
隔墙偷听的邹士夔心里滴血,严经理为啥编造谎言在大伙儿面前散布,造成很大误会,以后大家会怎么看他?明天就要离开,还有没有机会跟剑瑛解释明白?
邹士夔心头压了一块大石头,几乎喘不过气起来。他闷闷不乐地回到房间,闷头倒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心里一个愿望越来越强烈:“我不能被冤枉着离开这里!”
区祖望很晚才回到房间,屋里一片漆黑,他以为邹士夔睡着了,悄悄摸进来。可邹士夔始终没合过眼,瞪着一双眼睛。他想去找剑瑛解释,又担心太晚不方便。于是,决定明天一早去找她。
一夜乱梦,邹士夔似睡非睡,辗转反侧,只待天亮。
第二天一早,邹士夔睁开眼睛,发觉区祖望比他起的还早,正附在他脸上看他醒没醒。
“走吧,回家当你的大少爷去吧。”区祖望充满敌意地望着他。
“我总归会走的,不用你催!”邹士夔也没好气地回答。
“我得看着你离开。”区祖望冷笑着说。
“你把我当什么人啦?”邹士夔发火。
“把你当什么人,你自己心里没数吗?”
邹士夔不禁长叹一口气,没想到自己最终会以这样一种姿态离开大伙儿,离开剧团。
克劳森与安娜夫妻俩租住在横滨一个专供外国人居住的公寓里。他们1933年初到达日本,一直住在这个公寓里等待一个名叫“施密特”的人唤醒。可一年多过去,施密特毫无踪影。眼看钱包快要见底,两人不得不为一块面包一杯咖啡精打细算。
克劳森与安娜相识于上海。当年,他接受红军**谋部四局别尔津将军亲自点名,跟随理查德来到上海建立“雷曼”情报小组,负责电台通讯联络。开始,他租住在虹口一幢石库门楼房底层,地坪上铺着马赛克六角磁砖,一到下雨天会泛出潮湿。更要命的是,“雷曼”小组帮他租房的人不了解情况,底层无法架设室外天线,克劳森携带的电台成了没法使用的一堆废铁。抱着试一试的侥幸心理,克劳森爬上狭窄漆黑的楼梯,找楼上租客商量,看能不能调换房间。楼上开门的是一个金色头发的北欧女人,克劳森刚提出要求,就被她断然拒绝。
“你看,楼梯太暗,又窄,还没盏灯,昨天听到你上楼绊一跤,差点摔下楼。对女人来说太不方便。”克劳森耐心劝说。
女人警惕地瞪着他,回答:“楼下潮湿。我还睡不好,听不得楼上噔噔噔的走动声,失眠。再说,楼下人来人往,对一个单身女人来说缺乏私密性。你一个大男人,怎么动起了占女人便宜的歪脑筋,是不是看我一个寡妇,好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