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的私人物品,即便我滚出这个家,这些东西我还是可以拿走的。”邹士夔争辩。
小凤站在门框当中,一脚跨在门外,一脚伸在门内,这样可进可退。她朝楼下大声嚷道:“太太,他要抢东西!”
楼下传来亲妈气急败坏的嘶叫:“小畜生放下,一针一线不准带走,否则我叫巡捕房!”
“咱俩是一个娘胎的,你怎么可以帮她?”邹士夔实在不明白小凤为啥见了他就像见了仇人。
“你不是好人,是歹徒,是枪毙鬼,我帮太太有错吗?”小凤嘴里强硬,可声音却吓得发抖。
邹士夔气愤地把收拾好的东西重重摔在地板上,大步走向小凤。小凤不敢靠近他,慌忙逃下楼梯,邹士夔也跟着她下楼。当他们走到灶陂间的时候,正碰上有人敲门。
“你真是太太的一条狗,这么快把巡捕叫了来。”邹士夔讥讽道。
“我没有!”小凤神情紧张,隔着门问外面,“谁呀?”
“是我,你老娘。”原来是小凤妈,“开门!”
小凤的娘也是邹士夔的亲生母亲。
小凤打开门,她娘还没跨进门,已经唠叨开了:“小凤,这趟我要拿那张红木台子搬出去卖了。”
原来她与小凤勾结,趁亲妈不能下床,暗中开始搬空这个家,怪不得客厅里少了几样家具。
小凤尴尬地回看邹士夔,可她娘浑然不觉,继续说:“先拿碗饭来,一路上只顾着赶路,没吃上一口,饿死了。”
“少爷在。”小凤怯生生地说。
她娘这才惊觉屋子里还有一个人。
“阿福,原来是阿福,看把我吓的,魂飞掉了。”娘脸上绽开笑容。
阿福是邹士夔的**名。她娘怪小凤:“死丫头,侬讲阿福死了,这不是好好的么?”
邹士夔勉强挤出笑容,招呼说:“娘,您来啦。”
听到邹士夔称呼自己娘,这个瘦小如一段枯材的女人眼睛流出浑浊的泪滴,不断用袖子抹眼睛。为掩饰情绪,她对小凤骂道:“死丫头,快把饭端出来,你想把老娘我饿死呀。”
然后她攥住邹士夔的手,说:“这下好了,我担心死了。你是娘身上掉下来的肉,你有三长两短,娘怎么活呀。”
“家里没饭,只有早饭剩下的两个大饼。”小凤拿来两个冷大饼递给娘。
“大饼好,更顶饿。”娘撕扯大饼,塞入嘴里狼吞虎咽起来,腮帮子一鼓一鼓。她一边吃,一边说:“反正阿福也不是外人,没什么好偷偷摸摸的,待会儿你俩帮我一起把客堂里的红木台子搬出去,我已经跟拐角的寄卖商店老板讲好价,二十块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