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知道搞不定。”
“杜先生哪能说见就见,侬当自己啥人啊?”
众人不信,满脸问号与失望。
剑瑛却说:“启生哥,你不要难过自责,这件事太难了,办不成我不会怪你。”
“你们为啥不相信我呢?”邹士夔着急,于是把怎么去找傅醒华,持他的名片进入杜公馆的过程详细说一遍。可是说着说着,邹士夔发现自己犯了一个大错。也许是救人心切,他在杜月笙杨虎面前自夸是尖锋,这就无形中暴露了剧团的红色背景。他越说越慌,杜月笙杨虎顺藤摸瓜,可以将他们一网打尽。如果这样,他就是出卖组织的**。
“傅醒华常年在上海身居高位,与杜月笙有交情也正常。你能借他的光进入杜公馆,说明你很有头脑,机智!”严经理夸奖道,“可是你怎么说服杜月笙、杨虎呢?”
“我说剧团的背景是傅醒华,是傅醒华让他俩帮忙。”邹士夔不得已只能撒谎。
严经理若有所思地“哦”了一声,马上又问:“你打傅醒华的旗号似乎不妥。如果真是傅醒华中统的剧团,不需杜月笙杨虎出面,只要市政府下一道命令,谅卢处长与他的小霸王儿子纵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造次。”
“这,这我没想到。我看杜月笙与杨虎也没想到,反正他们已经答应。这两个人号称在上海滩一言九鼎,不会对我一个小人物食言吧。”邹士夔期期艾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杜月笙表面装出有信义的样子,骨子里仍然是个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小人。想当年,他与我党的工运领袖汪寿华称兄道弟,结果四一二清党的时候背信弃义,对汪寿华背后捅刀子。所以不可轻易相信他。”
严经理说的往事与杜月笙说的相互印证,让邹士夔不禁担心起来。
“这些大流氓有权有势,他食言了你又能怎样?”区祖望也质疑,“你手上没有凭证,他要抵赖,你也没办法。”
邹士夔一时语塞,深悔自己行事鲁莽,忘记取得凭证。他颓丧地把脑袋埋埋入双膝中,无比沮丧嘟囔:“对不起,我没有想到这一层,还是没把事情办妥。”
剑瑛跪在他面前,抱起他的头,安慰道:“我知道你尽力了,就算不成功,我还是打心底里感激你。除了我哥,还没有人像你这样对我好,为了我不顾自己安危,独闯龙潭虎穴。其实,我也非常担心你,你能全身而退回到家里,我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
区祖望眼中闪过妒忌的眼神,一股酸楚在他心中翻腾,但他没有说话。
“启生,你也别太自责,尽力就行。”严经理宽慰他,“再说,事情还没有落定,很难说你这次独闯杜公馆就是失败的,我们仍然有希望。”
“总不能把希望全寄托在杜月笙身上吧?”区祖望说,“是不是得另想法子?”
严经理点头:“咱们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我有一个想法,不如把事情闹大,明天咱们罢演,召开新闻发布会,把记者们都请来,让大家评评理。昭昭日月,朗朗乾坤,我就不信,一个小小的军械处长能一手遮天!”
“我明天去各大报馆请记者。”区祖望立刻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