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的话让严启生突然灵光一闪,他索性站到马路对面。
傅醒华在开会,直到下班的点儿过了半小时,市长才让大家散会。晚上还有一个饭局等着,所以他匆忙收拾好公文包,出办公大楼登上久候的汽车。
“去秀色酒家。”他吩咐司机。
傅醒华是个大忙人,每天晚上都有应酬,司机早已习惯。汽车启动,缓缓驶出市政府大门,转弯驶向虹口。
突然,一个黑影闪过,司机急忙刹车。
“倒霉,好像撞到人了!”司机哭丧着脸叫道,匆忙下车查看。
被撞的正是严启生,他故意的,躺在车前打滚,装受伤很重的样子。
司机先查看四周地上,没有血迹,再翻看他身上,也没发现伤口。扶一把想把他拽起来,严启生装昏倒,又躺下去。
“别装死!你没受伤。”司机索性抱着胳膊站一边,看严启生表演。
“你撞人还诬赖我?”严启生装作痛苦万分的样子。
“直接说,你要多少钱?老子忙着赶路,没空陪你玩。”
“你把我撞伤,不得拉我上医院检查检查。”严启生艰难地站起来,握住车门把手,想往车门里钻。
司机一把搭在他肩膀上,说:“你哪儿受伤,先让我瞧瞧。”
“我内伤,赶紧,先去医院照个X光片。”
司机一把拎住严启生衣领,骂道:“小瘪三,你讹人。也不看看这是谁的车,你摊上大事了。”
“你还想打人啊?”严启生叫道,“大伙儿来看看,政府的车撞人不赔,还要打人,天理不容啊!”
见车外吵吵嚷嚷,傅醒华摇下车窗探出头,天色已晚,他看不清对方的模样。
“阿四,对方伤得怎么样?”他心中焦急,饭局看来要迟到。
“傅老,碰上一个小无赖,想讹咱们。”司机说。
突然,昏暗中一个人影扑倒车窗前,叫一声:“傅伯伯,我可见到你啦!”
听声音似曾相识,傅醒华凝神细看。
“我是邹士夔。”严启生急忙提醒。
“世侄,是你呀!”傅醒华回答。
“傅伯伯,别害怕,我不是鬼!”邹士夔想把自己死里逃生的事情原原本本解释清楚。
“你先上车。”傅醒华打开车门,让邹士夔钻进门,然后对司机说:“阿四,这是我熟人,你只管开车。”
邹士夔与傅醒华并排坐着,傅醒华神色自如,一点没有吃惊的样子,反而让邹士夔吃惊不小。
“傅伯伯,您好像知道我活着。”邹士夔试探。
傅醒华点头,说:“你的事我都知道!当初你父亲来求我,事情虽然有点难办,幸好与**无涉,仅是爱国学生的自发抗日行动。我在党内还有点人脉,大家多少给我面子,所以打通关节,让汪勇毅放你一马。”
“您放我一马的方式真绝,连家父都骗过了,他一听到法庭判决,直接爆血管,一命呜呼,就这么走了。”邹士夔不太不相信,说话的口吻带点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