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经理频频点头:“启生说的在理。剧团是党在文艺战线的一级组织,身份隐秘,如果暴露了,今后就没法开展工作。”
“既然咱们是组织的人,能不能背靠组织,由上级调动关系,解决这个问题?”区祖望说。
剑瑛眼巴巴地望着严经理,心中着急,豆大的泪珠扑簌簌滚落下来。
“我害怕,不想再见到什么卢公子……”她呜咽着。
区祖望将她揽进怀里,安慰道:“别急,咱们不是都在为你想办法么。”
“我听说,这个卢公子欺男霸女不是一天两天,人送绰号夜夜新郎。他父亲是杨虎的亲信,权势熏天,在上海滩一手遮天。要打通他的关节,难啊!”严经理摇头说。
“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区祖望插嘴。
“听说杨虎与杜月笙是认了把兄弟的,只要动用关系说动杜月笙,就打通了杨虎的关节……”严启生表示。
“别说傻话!”区祖望打断说,“你不知道,杜月笙与**不共戴天,我怕组织没有关系通到他那里。”
“启生来得晚,很多情况不知道,你别怪他。”严经理对区祖望说,“要让杜月笙出面帮咱们,没可能。不过,可以通过军队或南京政府方面的内线,让他们出面运作,阻止卢公子得逞。”
“我怕时间来不及,只有三天时间呐。”严启生说。
“呸!”区祖望骂道,“你这个乌鸦嘴,在这个时候不能说点有用的吗?老是泼凉水。”
“剑瑛,别急。你是组织的人,要相信组织的力量,咱们一定能让你化险为夷。”严经理走到剑瑛身边,轻轻拍她的肩头,“明天一大早,我就跟上级联络,你们一切照常,演出照旧,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相信组织一定不会不管咱们!”
第二天一大早,严经理就出门了。等他走了没多久,卢公子的书僮带着几名仆人来登门。他们每人手上捧着大礼盒,鱼贯而入。
放下礼盒,书僮开腔:“咱公子吩咐,这是给剑瑛小姐下的聘礼。小姑娘有福啦,咱公子想纳她做二姨太。”
然后他手一挥,第一个仆人捧上各色绫罗绸缎,第二个仆人献上四京果(即龙眼干、荔枝干、合桃干和连壳花生,以祝福子孙兴旺,亦含圆满多福,生生不息之意)四色糖(即冰糖、桔饼、冬瓜糖和金茦,表示象甜密到老的意思),第三名仆人捧出项链耳环、戒指手镯等赤金首饰。最后,书僮拿出一个小盒子,翻开盒盖,露出一柄崭新的银梳子。
“一梳梳到底,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子孙满堂。”书僮口中念念有辞,“收了咱家的梳子,就是答应与咱家公子结发。”
区祖望双手握紧拳头,手臂上青筋凸爆,咬牙切齿,竭力控制住胸中怒火。
“不要脸,咱们不稀罕你家公子的礼物,赶紧拿走。”严启生骂道。
“你们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咱家公子看上剑瑛,是她福分。一个戏子,能嫁入咱们这样的高门大户,知足吧。”
书僮身后,虎视眈眈瞪着牛眼的丘八,手握“烧火棍”,摆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