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队长与他的同伴就躲在墙角的大立柜里，隔着一层薄门板，外面的动静与说话听得一清二楚。他俩都把枪握在手里，屏住呼吸，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扑簌簌滚下来，时刻准备着，一旦暴露就跳出来开枪。

“柜子与箱子里都是不值钱的杂物。”严启生不愿动手。

“快打开！”莫里斯说。

“费什么话，打开。”包打听给严启生肩膀敲上一枪托。

严启生故意先去翻那些沉甸甸的木箱子。打开箱盖，倒腾出里面的东西，扔得到处乱飞，同时顺手把没熄灭的烟蒂抛入堆满地板的布帷幕上。

“看，没有你们要找的。”

“别总翻眼前的箱子，里面的箱子柜子都得打开。”包打听伸手指点。

“那先得把眼前的箱子挪开，你搭把手，我一个人搬不动。”

“他娘的，没吃饱饭啊。”包打听看一眼莫里斯，发现他示意自己搬，只得不情愿地弯腰搬箱子。

“怎么有股焦味？”严经理煽动鼻翼，“小瘪三，你把烟蒂扔哪儿啦？”

“着火啦！”一个巡捕跳起来，他身边的帷幕窜出小火苗，一团团烟升腾起来。

“快救火，小瘪三，以后找你算账！”严经理拉住莫里斯往外拽。

严启生见势也拽着包打听往外走。其他巡捕一个比一个跑得快。

“还有箱子没打开看过。”包打听叫道。

“你去翻箱子吧，老子不伺候了。”严启生甩开包打听胳膊，自顾自夺门而逃，包打听稍作迟疑，也跟出来。

“小瘪三，箱子柜子里真没有人？”包打听在门外一把揪住严启生领口问。

“真没有！”严启生一脸诚恳地回答，“你看，人都跑出来了，现在还没出来的，估计得熏死。”

包打听看着满屋子烟气，将信将疑。此时，严经理提一桶水飞跑而来，见严启生愣在那里，一脚踹在他腿上，骂道：“小瘪三，别发愣，还不快提水灭火。”

“巡捕老爷，你们也帮忙灭火呀。”严启生拉住包打听说。

“他娘的，抓老子的差？老子在抓**，没空陪你玩。”包打听一甩手，与其他巡捕走开了。

望着巡捕们消失在拐角，严启生连忙跑回道具室，打开大立柜的门。

“憋死老子了。”龚队长用衣袖捂住鼻子说。

“快离开这里。”严经理一边浇水灭火，一边嘱咐，“说不定他们一会儿回来杀个回马枪。”

严启生将龚队长他俩藏到旁边化妆间。化妆间有个一人多高的壁橱，挂满戏服，他把龚队长与同伴推进去，让他俩躲到五颜六色的服装后头。

“老子再也不想被关进去。”龚队长大口喘气，不肯入内，“你刚才这么干，差点把老子熏死啊。”

“太险了！”严经理正好走进来，“终于把火灭了。老龚，别怪孩子。不这么干，还真没法子让巡捕离开。”

“严经理，他们不肯躲进去。”严启生告状。

严经理动手把龚队长推进去，说：“情况危急，他们还没走，你俩就别犟了。”

掩好壁橱门之后，严经理对严启生说：“走，咱们得去盯着那些巡捕，不知道他们又祸害到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