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后面跟着其他人吗?”中年男子手指邹士夔问鞋匠。
“没有,我仔细看了,就这小子一个人。”鞋匠回答。
“他看见剑瑛进门之后,有没有去给什么人报过信?”
“没,他直接来敲门。”鞋匠回答。
中年男子又示意站在屋角的小伙子出门去放哨。
“就是他,一路跟踪我!”冯剑瑛手指邹士夔对中年男子说,“我怀疑他是国民党特务。”
“小瑛,我提醒过,不要去找,你偏不听,现在拖一个尾巴回来,暴露了怎么办?”鞋匠埋怨。
“可你说,是他带你去找冯剑白同志的坟地。”中年男子沉稳地说。
冯剑瑛点头:“我怀疑是国民党特务故意设局,好顺藤摸瓜找到咱们。”
“还废话什么,把他做掉算了。”鞋匠不耐烦,手里的尖刀往下按了按,刀刃陷进邹士夔肉里,细小的血珠子爆出来。
中年男子摇摇头,说:“不像,如果是国民党特务,他会先去报信,让警察把这里包围了。”
“反正不是好人。”冯剑瑛仍不罢休。
中年男子蹲下来,俯身看着邹士夔眼睛,问:“你找谁?”
邹士夔胸部受过伤,鞋匠的膝盖正顶在伤口上,痛得他龇牙咧嘴,脑门上沁出豆大的汗珠。从他们说话中,他确认他们正是冯大哥的同志。
“找你们。”邹士夔艰难地憋出三个字眼。
“你是谁?”中年男子问。
这句话把邹士夔问倒了。对,他是谁?从现状来说,他是“剥皮鬼”,身无分文,无家可归,形同乞丐;从名义上说,他是已死之人,丢失了身份。可如果告诉他们,自己是冯大哥的朋友与狱友,是从枪口下死里逃生,这么离奇的故事,他们会相信吗?
见他犹豫,冯剑瑛抢白道:“不敢说真话了吧。”
鞋匠膝盖头又加一分力往下压,邹士夔痛得失声叫出来。中年男子示意,让鞋匠放松。邹士夔得到喘息,一边咳嗽一边说:“我认识冯剑白。”
“果然是特务!”冯剑瑛嚷道,“你想,只有特务才能在警备司令部与龙华监狱中见到我哥,我就是在龙华监狱门口碰上他的,打扮成乞丐模样,真是难为你穿得上这一身脏衣裳。”
“说来你们也许不信,我是你哥的狱友。”邹士夔回答。
“要么你是**。我哥的狱友都是**,不叛变国民党是不会把你放出来的。”冯剑瑛嘟起小嘴。
“我最恨**!”鞋匠又一脚踹在邹士夔后背上。他伤口崩裂,痛的几乎昏死过去。
“我不是**!”邹士夔拼尽全力喊。
大家都不信。
邹士夔又喊道:“我不是**!”
“龙华监狱只关**。”中年男子说,“既然你不肯说实话,那别怪我们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