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日头高照,正是搓麻将的好时间,我手痒,赵先生能不能陪我玩两圈?”
“荣幸之至!”赵正轩是雀战高手,深知麻将台是个交际场,上台自然而然就会拉近关系,所以他求之不得。
季惠云吩咐佣人在客堂的紫檀云母石大圆桌上摆下麻将,邀请赵正轩夫妻入座。
“我今朝是来看干娘的,还没上去问候一声,怎么能坐下来搓麻将,太失礼了,干娘会怪罪的。”王吉芬忸怩推辞。
见妻子推辞,赵正轩也不敢入座,摆手说不妥。
“你干娘在念佛,今天是十五,吃素。曼丽在楼上伺候她,别管她。”
季惠云顿一顿又说:“难得你有这份孝心,上去问候她一声也不错。去去就来,陪你干爹打牌。你眼睛里不能只有干娘,没有你干爹。”
王吉芬娇嗔道:“我冤枉!一进门先来问候您老,怎么就眼睛里没您?”
季惠云笑着挥手让她赶紧上楼,还吩咐:“顺便把曼丽也叫下来,三缺一伤阴德。你干娘念佛,要清净,你们别陪着啦。”
季惠云招呼赵正轩入座,让佣人换茶。
“赵先生身形魁梧,行走敏捷,没有读书人的酸腐,不是一碰就倒的空心模子。”季惠云对赵正轩说。
“谢干爹谬奖。不瞒您说,我是苦出生,从小在街头打架争饭吃。长大之后也喜欢舞动弄棒,略通拳脚。”
“好,好!只会读书的书呆子我也不喜欢,这世界这种人没啥用。”
说话间,王吉芬与佘曼丽携手下楼。
“干爹,错麻将哪能缺了我!”佘曼丽看见麻将两眼放光,“干爹跟我坐对天门,不能让你们夫妻俩做上下首互相喂牌。”
佘曼丽在季惠云对面坐下。王吉芬蹩到赵正轩身边,暗暗拉他衣角,悄声说:“我没带多少钱,你省着点,别老是点炮。”
然后她满脸堆笑,坐在丈夫对门。
王吉芬痴迷麻将,一天不摸手心发痒。赵正轩虽没这么热衷,却经常陪妻子摸两圈,牌技自然练得炉火纯青。第一圈麻将摸下来,赵正轩立刻明白,坐自己上首的佘曼丽是个中高手,没让他吃过一客牌。而季惠云牌技稍弱,毕竟年岁大了,摸牌出牌有点慢。
“第一圈是敬牌,我不胡头胡。接下来不客气了,你俩当心!”佘曼丽说。
王吉芬不悦:“曼丽阿姐,你尽管招呼,我俩不怕。只是想你对干爹客气点,他老人家的牌你也敢胡?”
佘曼丽嗤之以鼻:“你太小看干爹,他老人家是这么小气的人吗?否则市面怎么会做这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