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场的气氛顿时活跃起来,大伙儿你一言我一语,很快就跑偏了,聊到了秦淮河上的风月话题。陈树功几次咳嗽示意,可大家浑然不觉,看看赵世瑞也兴致勃勃地聊着,他只能干瞪眼。
无目的的放羊跑马溜溜过去一个小时,突然,角落里传来一个怯生生的声音:“我觉得这案子有点蹊跷。”
赵世瑞目光越过众人一看,原来是牛首山警察署副署长麻子郑三。
“郑三,你坐前面来,继续说。”赵世瑞鼓励道。
别看麻子郑三在自己辖区耀武扬威,可在这里,他就是个芝麻绿豆官。所以,他小心翼翼地站起来,继续说:“孙舞阳她妈与家里长工的尸体是在我辖区发现的,巧的是我之前在方山当差,也出了一件命案,死者是个年轻女性,也被人剜去面孔,作案手法非常相似。我觉得这两个命案可能是一伙人所为,咱们是不是并案查一查?”
赵世瑞一拍大腿,顿时被点醒:“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无脸女尸案是他接手在查,可长久没有进展,他渐渐松懈了。如今被麻子郑三一提醒,这两个案子还真是相像。
“赶紧带孙老头去认尸。”赵世瑞蹦起身,丢下一屋子人直奔出去。
赵世瑞在警察厅素有“小诸葛”之称,破案手段高明,大伙儿都服气。见他行动,知道一定抓到了新线索,于是一屋子警察呼啦啦跟着他奔出去。
陈树功一脸懵懂:“开会呢,怎么都走了?”
没人理他,他只能一路叫着赵世瑞名字追出去。
停尸房内黑压压挤满了人,孙老头已经被带到。时间不长,他苍老了许多,满头乱发,眼眶内挤满眼屎,手不由自主地发抖,脚步也蹒跚,足见这段时间他有多煎熬!
“仵作,把第一件无脸案的女尸也让老先生认一认吧。”赵世瑞觉得两个案子作案手法相似,可能被害者之间也存在某种联系。
“我怕他受不了。”仵作指向老头,只见他浑身瘫软,两条腿筛糠一般打颤,完全站不住,只能靠两边警察架住胳膊,勉强立着。
“少废话,折腾咱们一年多,你不想尽快结案?”赵世瑞不耐烦地挥手。
两个警察将老头拖到另一个大柜子前,仵作抽出抽屉。
由于脸上也覆着布,老头第一眼没有认出,问:“这是谁?”
“你仔细辨一辨。”
老头戴上老花眼镜,伏身仔细辨认,突然两眼翻白,嘴角淌出鲜血,晕死过去。
赵世瑞两眼放光:“有门,赶紧把他弄醒。”
警察浇凉水掐人中,好一阵折腾,老头终于睁开眼睛。他手直直指向尸首,却说不出话来。
“你认得?”赵世瑞厉声问。
两边的警察给老头揉胸口,半晌他才舒一口气,说:“是我苦命的闺女啊!”
“脸都没了,你怎么确定?”
“我闺女右肩胛上有颗黄豆大小的胎痣。五岁时爬树摔下来,左边小腿落下一道树枝剌下的疤。手腕上戴一对碧玉镯子,晒的皮肤上有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