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课长,你还擅长听壁脚。”陈树功语出讽刺。
赵世瑞脸上满是尴尬,可嘴里不饶人:“陈督查长忙活大半年,就带回来这么个糟老头子?我就是想来开开眼,见识一下日本奸细的真面目。”
“赵课长放着自己的案子,把鼻子伸到我碗里,捞过界了吧。”
“我这不是想跟陈督察长学两手嘛,看看怎么把人屈打成招。”
陈树功本来郁闷,被赵世瑞风言风语,气不打一处来。
“既然赵课长好奇心重,爱多管闲事,不妨进来光明正大地旁听,躲壁脚偷听算什么?以赵课长破案的老道经验,说不定还能帮到我呢。”
“客气,我正好跟陈督察长学习。”赵世瑞蹬鼻子上脸,不客气地迈步进门,索性正儿八经旁听起来。
审讯继续,孙老爷颠来倒去还是那么两句话,陈树功脸上挂不住了,招呼人要上刑。孙老头吓得瑟瑟发抖,面无人色,一个劲求饶。
赵世瑞眼前却灵光一闪,忙拦住陈树功,让他把来龙去脉介绍一遍。
“敢情你还真能帮上我?”陈树功气咻咻地说,“这可是间谍大案,没有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哪儿凉快上哪儿去吧。”
陈树功等于下了逐客令。赵世瑞也不恼,回答:“陈兄别急,兄弟我手上正好在办一个案子,与这老头所说相符,你不妨把案情告诉我,说不定赶巧正好对上呢。”
“哦——”陈树功想想也对,既然案子陷入僵局,不妨多个人多条思路解决问题。于是,他耐心将案子从头至尾详细说一遍。
赵世瑞听得认真,心有所动:小半年前,老母带长工来南京寻亲,时间、人物、年龄都与第二状无脸案一致!
陈树功说完,嘲讽地看着赵世瑞,说:“请赵大探掌眼破案。”
赵世瑞不慌不忙回答:“别说,我兴许真能帮到你。”
于是,赵世瑞将牛首山发生的无脸凶杀案详细说一遍。
“你逗我呢?随便弄个破案子糊弄我。”陈树功没等他说完就打断。
“陈兄,你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你看这两个案子,时间对得上,人也对得上。”
“我的人亲眼看见孙舞阳拉着她母亲逃走,怎么一转眼就被弄死了呢?再说,孙舞阳再不是人,能忍心向自己亲人下毒手,还剜去脸面?太异想天开了!你好歹是个大神探,破案都是靠胡诌吗?”
“怎么是胡诌呢?正好,现在孙老头也在,我们不如让他先认一认尸首,说不定瞎猫碰到死耗子,对上了呢!”
于是,陈树功与赵世瑞将老头带入停尸房,仵作把大长匣子抽出来,露出一具脸上覆帕子的女尸,老头仅看一眼尸体的衣着,就认出是自己老婆。他一下子老泪崩落,口中干嚎着呼叫名字,伸手去揭帕子,被赵世瑞挡住。
“别看了。”赵世瑞劝道。
“我得看一眼脸,才好确认。”
“脸被挖掉了,很吓人,不看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