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请您老人家走一趟南京,去协助调查。”陈树功想,只要我手里攥着孙老头,谅你孙舞阳逃不出我手掌心。
“行,我一生清白,问心无愧,怕什么?”孙老爷说,“正好我也想去南京,寻她母女俩。”
押走孙老爷之后,陈树功安排三个下属留下继续蹲守。
“只要寻到这个老屋里的人,不管他是谁,来一个抓一个,来两个抓一双,决不放过一个。”
邹士夔被押到上海南市老城厢里的上海市公安局,连夜接受审讯。
审讯室是一间十平方出头的小房间,没有窗,污渍丛生的墙壁已经看不出原来的石灰白,飞溅到上面的受刑者血渍由于时间久远,形成一块块黑色的斑块。从天花板吊下一盏没有灯罩的电灯,灯泡垂得很低,几乎碰到受审者脑袋。邹士夔不仅戴上手铐,而且还串上脚链,一迈步铁链叮当作响,从走廊一路被押进审讯室。这是一个他从来没有见识过的世界,除了一张桌子数把椅子,还有各色各样的刑具,看得邹士夔汗毛倒树起来。
他被推到一张低矮的小板凳上,矮的几乎蹲在地上。他抬头看桌子对面坐着的审讯人员,摇晃的灯泡使他们脸上忽明忽暗,阴晴不定。对面是两个人,其中一个把帕克风衣披在肩膀上,邹士夔估摸他应该就是主审。背后墙角立着两个彪形大汉,不用猜,那是刽子手。他们双手抱在胸前,似乎随时可以把人犯拖上刑具。
邹士夔脊背发凉。这时,主审的汪勇毅开口说话:“你姓甚名谁?与冯剑白什么关系?”
邹士夔猜他们似乎不清楚自己身份,心里一块石头落地。
“我姓严,严肃的严,严光耀。冯剑白朋友。”
既然用假名,就不能称是冯剑白同学,因为一查就查出来是撒谎。
“朋友?我看是同志吧。”汪勇毅嘴角挂着一丝嘲讽。
“同志?也算吧,我们很谈得来。”邹士夔回答。
“那么,你承认是**分子咯?”
“什么?你说我是**分子?”邹士夔觉得很滑稽,“你从哪些地方看出我是**?我倒是想加入,可没找到啊。”
汪勇毅拉下脸:“冯剑白就是**分子,而且是**在电影界的骨干分子。你与他朝夕相处,怎么不是**?”
邹士夔一愣,没想到平日忠厚的冯剑白竟然是**。
“我不是**,也不知道冯剑白是**。”
“我本来不想用刑,毕竟你看上去像个读书人,知书达理。如果你这么说,我很为难。”汪勇毅耐着性子。
“我真不是**!我只是借宿在他家。”邹士夔争辩。
“那么你是谁?”
“我叫严光耀,借宿在冯剑白家。”
“你们怎么认识的?”
邹士夔顿时口吃,期期艾艾不知所云。不能说同学,因为马上就能查出真实身份。说老乡也不合适,两人口音不对。
“我俩看电影时认识的。”邹士夔胡编,心想这个理由你们无从查证。
“你是哪儿人?家住哪里?家里还有什么人?我看你像个学生,在哪儿念书?”汪勇毅一连串问题抛过来,让邹士夔猝不及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