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个大活人,又不是洋娃娃,怎么把她从这里弄出去,又神不知鬼不觉?”白士俊提出异议。
“她看见过我们每一个人,也知道这个地方。一旦活着出去,一定会带警察来抓人。放她走,就是放虎归山,不行!”廖雅静说。
“难不成你的意思是把她干掉?”邹士夔觉得廖雅静冷酷得怕人。
“事到如今,不是她死,就是我们活,没第二条路可走。”廖雅静决绝地回答。
“我看廖姐说的在理,她必须死。”李宝仁说,“这么大案子都做了,还在乎多杀个人?”
“我不同意!放火烧电影院是为了向日本人**,是义举。但杀人,还是杀平民百姓,事情的性质就变了。咱们不是江洋大盗。”邹士夔反对。
“你怎么像个娘们,无毒不丈夫。”廖雅静嘲笑邹士夔,“让她活过来,还不知怎么对付咱们呢,日本人可是出名的心狠手辣不讲理,到时候连你全家一起受牵连。”
“绑人虽不在计划之中,可现在也没其它好办法。”郭兆和竟然转变立场,赞成杀人。
大伙儿的眼光不自觉地全部转向白士俊,只有他还没表态。只见他目光坚定,嘴角露出一丝冷酷的微笑,沉稳地说:“士夔,为了咱们,为了你家,必须杀!”
“我坚决反对!”邹士夔激动得站起来。
“反对无效,大家都表过态,四比一,杀人!”廖雅静说。
“有我在,就不会让你们得逞。”
“你想怎样,有好办法吗?”李宝仁问。
“让我再想想,总会想出两全其美的办法。”邹士夔坚决地回答,“你们先走吧,都回家,别挤在我家碍事。”
众人面面相觑,郭兆和说:“你赶我们走?说这话伤感情,事是大伙儿一起做的,不能抛下你咱们逃命,让你一个人担责任。”
“对,你一个人摁不住她,一准让她逃脱。咱们不走,有难同当!”白士俊附和。
“我想,如今已经没有两全其美的法子,与其让巡捕一锅端,不如能飞的飞,能躲的躲,能逃出去多少是多少。”邹士夔打定主意自己一个人扛下所有事,“你们先到乡下藏一段时间,别看现在英国人、法国人,还有咱们自己的警察,跟在日本人屁股后头闹腾得欢,其实没人真心愿意替日本人办事,只不过表面糊弄,等风平浪静你们再回来。”
“那你呢?”大家异口同声地问。
“我嘛,大树底下好乘凉。我爹好歹是党国的官僚,朝中有人。只要不弄出人命,日本人也不能把我怎么样。倒是老郭,你爹是仰仗日本人赏饭吃的,要是你被逮住,指不定他会大义灭亲。还有老白,你家无权无势,正是最好的替罪羔羊。反正你们都走,我一个人能对付!”
“我不走,手伤成这样,一出门就会引起包打听注意。再说,这日本娘们浑身有劲,难对付得很,你一个人哪能摁住她?我得留下来帮你。”李宝仁说,“老郭、老白,你俩带上廖姑娘,先走。”
“也好,人多惹眼,待会儿邹家伯伯回家,容易被他发现真相,不如你俩先走。”廖雅静劝郭兆和与白士俊。
见邹士夔说的在理,郭兆和与白士俊就不再坚持。
“那你们小心!”郭兆和搂住邹士夔肩膀,动情地说,“士夔兄,你的情我记下了。如果你被日本人抓住,吃不住打,就把我供出来吧,我不怪你,让我陪你一起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