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宝仁面怀歉意地说:“这一回又出岔子,把自己给点了,拖老白后腿。要不是他不离不弃一直拽着我,还真跑不出来呢。”
“别这么说,咱俩是一组的,当然同进共退,我怎么会抛下你自己先跑?”白士俊不好意思地回答。
“是呀,咱们是同生共死的战友。”邹士夔对李宝仁说,“你别自责,这次行动大体上是成功的,出了点小岔子,无损大局。”
“顾泽福呢?这小子平时好冲**,关键时刻怕是怂了,撒腿先撤了?”廖雅静问。
“你先走的,所以没看见他跟日本人在电影院里干架,掩护沈栋他们逃脱。”邹士夔回答,“别看老顾平时一身江湖气,没个正型,关键时刻够义气!我在出口地方被人踩倒,爬不起来,多亏他,一把将我拉出鬼门关,可以说我这条命是他救的。”
一伙人兴奋极了,压低声音仍然掩饰不住心中的雀跃。
“银幕烧得贼快,周围那些日本兔崽子们哭爹叫妈,死命往外挤。”廖雅静两眼放光,神采奕奕,“看他们平日里横的,当时都孙子了。”
“门口传单撒的特别好,捡的人特别多。”白士俊接口,“我想,这一回,咱们抗日义勇军想不出名都难!”
“电影开头放的日本新闻片把我气得呛,都是侵略东三省的画面。这下报仇了!心里舒坦多了。”邹士夔说。
“这一回是小试牛刀,燃烧弹做的还不够大不够好,只是一次警告,没伤人。往后可没这么斯文,我还要攒一个大的,真能炸死人的那种,送小日本回老家!”李宝仁脸上洋溢着喜悦,一点看不出他手上正针刺一般疼痛。
“没想到你们南方人,有种!是爷们!”廖雅静伸出大拇指赞道,把三个小男生夸得心里比吃蜂蜜还甜。
“有我们在,小日本想吞并中国,做梦去吧。”邹士夔夸口。
“下一回咱们再挑个地方,弄回大的,见血的,怎么样?”李宝仁说。
邹士夔看见他的手痛得痉挛,忙问:“你的手得到医院去处理。”
这时,大家才注意到李宝仁的手。整个手肿得像馒头,皮肤过了火,燎起一连串大水泡,有的破了,淌出血水与脓液。
“现在哪能出去,日本人正在搜查,到医院等于自投罗网。”李宝仁回答。
廖雅静一把拿过他的伤手,抱在胸前用嘴呵呵吹气,说:“那也不能不处理!瞧,皮没了,红肉翻出来,多痛呀。”
李宝仁弄个大红脸,不好意思地说:“没事,一点小伤,休养两天就好。”
“这可不是休养两天能好得了的!”邹士夔查看伤处,“我出去给你买药吧,一定得敷药。”
“还是我去吧,我一个女孩子,别人不注意。”
“我看还是别出去最保险,现在这个时候,药房是重点监控场所。”白士俊插话,“你家没有常备的跌打损伤药?”
白士俊一句话提醒了邹士夔,他连忙下楼拿来紫药水与三七粉。
廖雅静细心地将三七粉撒在创面上,又用紫药水涂满整个手掌与手臂。李宝仁痛得咬紧牙关,忍不住哼出声。
“紫药水好,收伤口,防止感染流脓。”廖雅静边处理边嘀咕,“你家里有没有百浪多息?”
邹士夔摇头:“没听说过这药。”